苏颂忍不住说话了,道:“官家,所谓的‘三国伐宋’虽然图俱声势,可吐蕃情况未明,辽国的国力依旧不是我大宋可以抗衡,臣建议,还是暂时曲宜一番。”
赵煦不意外苏颂的想法,道:“朕不是要与辽国彻底开战。辽国内忧比我们严重,反派势力已经大到威胁他们的国祚。朕要做的,就是加速这个进程。除了支持辽国国内叛军,也要在外部进行牵制。宋辽边境,必须迫使辽国保持大军驻扎,必要的时候,小规模打一打也行。”
眼见苏颂又要说话,赵煦抬起手,道:“朕知道,会把握分寸,打不起来的。不止朕不想打,辽国也不想打。朕勉强可以打一打,辽国是勉强都勉强不起来。今年开春,辽国还是要继续平叛。不说能不能成,即便扑灭了这一支,还有其他的,辽国纷纷扰扰,已然是末世之兆了。”
苏颂不赞同赵煦‘末世之兆’的判断,那么强大的辽国,怎么可能就会末世了?
他没有争论这个,而是道:“官家,兵戈一事,万须谨慎。我大宋正当推行新政的关键时刻,还需集中精力。”
苏颂的话,其实就是担心,辽国突然发难,大宋这边精力都在变法,猝然之下,抽不出抵抗力量,那真的就是‘末世之兆’了。
这种想法,在当前,是反对变法的有力借口。
在很多很多人认为中,大宋应该放弃所谓的变法,恢复‘清平盛世’,当然,也应该休养生息,放弃兵戈。
赵煦随意的点头,道:“这件事,可以作为一个开始,在咨政院内部进行讨论,而后拿出一个分析利弊的条陈来,供兵部,枢密院,政事堂来讨论,朕也想看看。首先要明确,这样的条陈,必须是可观公正,摈除个人偏见。”
所谓的‘个人偏见’,也就是党争产物,为反对而反对。
苏颂侧身,道:“是,臣明白。”
赵煦又看向章惇,道:“江南西路一事,不能放松。剿匪是剿匪,新政是新政。剿匪结束,赵似等人就要离开江南西路。江南西路的各项计划,必须按时,足够的完成,不能拖延。那些奏本,朕看过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朕的态度。”
对于江南西路的封境,整个大宋都炸开了锅,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自然有无数人反对。
不说通政司,政事堂,哪怕再三过滤,到了赵煦的垂拱殿,依旧每天几十本,没完没了。
“是,臣明白。”章惇躬身道。
赵煦又喝了口酒,道:“那咱们就说到这里。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