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见着,直接便道:“你我其实无需多见外,我这一趟能成,皆大欢喜,若是我也败走,周兄未必会不受牵累。”
“我知道。”
周文台没有喝,到了嘴边又放下,轻声叹道:“我也不多说,就拿我我举列子,我来洪州府这么长时间,就是这洪州府大衙,我都不敢说是安全的。我里里外外换了很多人,本地人,他们与当地士绅牵扯太深,我时而指挥不动,我能指挥得动又不安心。我从外面也调了不少人,但他们也是被掣肘严重,举步维艰。换到各地的知县,多半被架空。有个县,要清查县粮库亏空,这知县被人请去青楼喝了一顿酒,给我写信的内容是:本地民风朴实,府库充盈,圣治之下,国泰民安。”
宗泽眼角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本地提拔不行,外调不成,这江南西路,真的是水泼不进的铁板一块吗?
周文台见宗泽沉思,便道:“我与恩师通过几次信,恩师给我支了招。”
听到周文台提及蔡卞,宗泽来了兴趣。
蔡卞的履历十分厚实,能力经验都是一流,他肯出招,必然是有办法!
周文台凑近一点,低声道:“恩师说,得找到地头蛇。强龙能压地头蛇,只要制住了这地头蛇,其他都好办了。”
宗泽会意,又摇头,道:“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江南西路这么大,想要推行‘绍圣新政’,还是在于地方衙门。”
周文台轻轻点头,没有多说。
宗泽的话是有道理的,江南西路地头蛇,不是一个两个,甚至不是一两百个,朝廷根本没有能力以及心力、时间去对付这些地头蛇。
唯一剩下的办法,还是依托于各地衙门,强行推动,遇山开山,遇水凿渠。
这是一个庞大,艰难的过程。
宗泽思索一会儿,就道:“贺巡抚之死,查到多少了?”
周文台道:“没有。贺巡抚之死,透着诸多诡异之处。不过,巡抚衙门的参政参议,咬定贺巡抚是被谋害,朝廷也要借用这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