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恕不说话了,他刚才只是奏禀,并未说御史台本身有什么错。
这件事的本质,也不在刑律,而在于曾布的影响力以及必然引发的后果。
李清臣瞥了眼蔡卞,道:“官家,曾布曾是元丰年间相公,与朝野有非常大的威望,臣请这件事低调处置。趁还来得及,严肃申斥,将他放归,不再处置,也不再调用。”
李清臣这是折中方案,对曾布、蔡卞都做出让步。
其他人暗自点头,李清臣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既能给蔡卞台阶下,也能对‘新党’内部有所交代,不会引发大的撕裂。
赵煦神色不动,曾布这件事,其实不是他主导的,蔡卞与他没有章惇的那般默契,属于蔡卞的自行判断。
赵煦能理解蔡卞,现在‘开封府试点’已经有了模样,按照计划,明年要全面铺开,那么,纯洁变法队伍就迫在眉睫。
加上要遴选各路巡抚,那么甄别变法派官员,就势在必行!
曾布,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赵煦注意着殿中这些人的表情,目光落在蔡卞身上。
蔡卞仿佛还在沉吟,组织话语,等赵煦看向他,他这才抬起手,沉声道:“官家,朝臣乱法,非一日两日,前有吕大防侍功傲主,后有曾布无诏入京。蔑视官家,无视朝纲,违法乱纪,层出不穷,屡禁不止!臣认为,此风断不可长,须严厉惩治,不可宽宥!”
赵煦暗暗点头,蔡卞这是要厉行酷法了。
所谓‘乱世用重典’,当前确实适合。
赵煦这边看的清楚明白,十分理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李清臣,梁焘等人悄悄躬身低头,居然没有接话。
站在赵煦边上的陈皮,也是跟着无声紧张起来。
他们这种变化,迅速被赵煦察觉,只是稍稍转念,他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