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嘛,铁牛帮身为此岸郡下辖的地方领主,是肩负着同化任务的。对此他们相当头疼,一直想着从大宋招些读书人过来教人读书,但无奈人家对你不知根不知底,怎么敢跟你过来?现在撞上一家愿意来日本的,还不得好好抓住啊。
刘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呢。喏,二十海里是吧,那么天黑前肯定就到梅乡了。骨嵬岛上不少野味,咱们也能在陆上歇……”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风向发生了变化,脸色也是一变:“见鬼,怎么突然起北风了?刘吉,刘吉!赶快带人收帆!”
出发得早也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风向很容易变回去。他们现在就不幸遭遇了这种情况,本来海上吹的是和煦的南风,结果老天不知怎么就突然变了脸,一阵猛烈的北风冒了出来,还有天色异变的趋势,一下子令船队偏了航。
水手长刘吉听了堂主的召唤,赶紧放下饭碗跳了出来,招呼水手们动了起来。
“八嘎,帆,下,哈压库!”
刘吉并非铁牛帮的初始成员,而是本庄土生的日本人,因为政治进步、主动向帮派靠拢,又学了一部分汉话而被看中。他现在在黑水堂手下做事,改了汉姓汉名,手下也管了一帮日本水手,由于做事卖力又能双语沟通,被刘平行很是重用。
实际上,现在铁牛帮下面有不少日本帮众,他们采纳此岸郡推广的“考试选拔”模式,在治下民众中进行汉语教学,并且定期从中选拔成绩好的入帮。对于一般平民来说,这就是凄苦的农奴生活与敞开吃海鲜饭的幸福生活之间的天壤之别,该如何选择不言自明。
正在吃饭的水手们听了刘吉的召唤,恋恋不舍地放下饭碗,去桅杆上帮忙降帆。然而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晚了,西北风骤然大增,这艘顺风级“黑水号”猛地向东偏航过去。本来他们离岸就比较近,这下子不幸撞到了海岸边一处暗滩上,海水很浅,整艘船一下子歪倒了过去。
水手们扒在桅杆上惊恐地大呼小叫,尤其是看到午餐翻滚着落到海水和沙滩上后,更是心疼无比。
船队中的其余几艘小船都赶了过来,它们吃水浅,并不怕搁浅,围在大船旁边观察情况。
刘平行带着李立理从艉楼上攀到了岸上,紧接着就喊刘吉等人下到底下检查船体有无受损。
“呸,真是晦气!”他黑着脸唾了一句,紧接着又朝东南西北方各拜了一下:“龙王爷,妈祖娘娘,佛祖,三清,小底海上讨个生活,年年上香,未曾冒犯,还请莫要难为小底,保佑俺们一路安康,回乡后必定奉上三牲……”
拜完神佛,他又头疼了起来。这船上没装什么贵重货物,搁浅了本身的损失倒是不大,但耽误了捕捞的功夫可就麻烦了,得赶紧弄起来才行。不过一时也没什么家把式,该怎么把它弄出来呢?
“堂主,船底倒是无大碍。”李立理从后面转了回来,“不过我看现在是在退潮,可是有些麻烦啊。”
他们的这艘黑水号是经过崇明船级社认证的船,结构足够坚固,并未在搁浅中出现明显损伤,不过如何脱困仍然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