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家!”郝经见到熟人,有些意外,但很快摇了摇头,指着城中大片大片的已经空无一人的屋舍,不无讥讽地说道:“郭东家,这可是你当初所说‘救世人于水火’?”
郭阳面不改色地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将民众救出水深火热的蒙统区,迁去自由自在的东海国,如何不是‘救世人于水火’?郝老,你我时间都不多,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还是赶快进入正题吧。”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郝经“哼”了一声,便跟着郭阳去了一间大宅院,也就是当年李南山的宅邸。进去入座之后,他不待上茶,便问道:“郭东家,如今你们如何才肯退兵?”
郭阳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吟吟地看着他:“郝老,如今蒙古朝廷的情况可还好?”
郝经一摆手:“好得很!还是担心你们自己吧,胶州的海货可卖出去了?”
郭阳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但脸上没露出异常,反而说道:“托您的福,我们最近从河北运回不少财货回去,手头有了钱,还真解决了不少存货呢。”
郝经被将了一军,顿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就按之前在崂山谈的,你我各自退兵,以南北清河为界休战,如何?”
郭阳摇了摇头:“郝老,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那么优惠的条件你们都不答应,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军连战连胜,你们还有多少可用之兵?要不是我们特意留了一手,恐怕济南的三十万大军这时候已经灰飞烟灭了,难不成忽必烈还能把四川南阳的兵力调回来?别忘了,除了这三十万大军,你们还有按脱、耶律古乃等王爵以及董文炳、郭侃、张弘范、洪俊奇等一干大将在我们手里,难道你们不要了?
现在想要休战,除非你们正式承认两朝以南北清河为界,承认李璮、严忠范独立;边境互市、罢收关税;割让滨州、曹州、大名路于我,租借榆关;允高丽、辽王向我大宋称臣;向我国赔付战争费用缗钱二百万贯或等值金银,此外每年还须纳岁币三十万两白银才行。”
听到郭阳这一系列夸张的条件,饶是郝经修身养性,也忍不住目瞪口呆起来。
他气极反笑,按着桌子说道:“郭东家,你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怎么不要陛下也向南朝俯首称臣?”
郭阳正色道:“哦?郝老可有办法说服忽必烈称臣?那当然好!”
“你!”郝经感到一阵气闷,迟迟没有说话,直到有人送上了茶,拿着喝了一口,才继续讨价还价道:“辽王、按脱都是王爵,自有封地部民,你若想要什么好处,自去与他们议论,与朝廷无关。董、郭、高丽诸将也有家人,你们不是要赎金吗?老夫可以帮你们捎个信,别的朝廷也管不了。至于议界、互市之事,本来也是我们赞许的。然而后面什么割地、租借、称臣、岁币,是想都别想!”
郭阳轻轻一笑,这些条件本来就是他随口胡诌的,没指望郝经同意,不过该争取的还是可以征取的嘛。“郝老,仔细考虑一下嘛。大蒙古国富有四海,难道还差这二百万贯吗?如果忽必烈觉得赔款丢面子,咱们可以换个名义嘛,嗯,比如,赎回棣州,赎回几员大将,或者是从我东海国购买军资,咱们都可以谈的嘛。”
郝经再一次震惊了,他本以为郭阳纠缠着是想割去什么地盘,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钱!这帮人真是掉钱眼里去了吗?
郭阳又趁热打铁道:“如果生意做成的话,我们还有额外礼物送上……衍圣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