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熊槐顿时陷入了杀范环还是杀邓陵光的抉择中,以及自己还要不要遮羞布的抉择中。
而后,熊槐迟疑了许久,没有问其他人的意见,而是看着邓陵光问道:“刺史令,对于咸尹的弹劾,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邓陵光闻言,长拜道:“臣有罪,臣无能,不能提前查知太子事,以致楚国有此祸患。但,臣虽死不足惜,可知北涯一心为国,劳苦功高,若是因为臣无能的缘故,而受臣的连累给臣陪葬,这恐将伤群臣报国之心,亦伤大王之仁德。
是以,臣愿一力担之,用全族的性命来洗刷知北涯的耻辱。”
熊槐闻言,看着长拜的邓陵光,竟说不出话来。
君臣近三十年,邓陵光从他的贴身侍卫做到了情报头子,一直都是他能放心使用的人,现在,邓陵光将用自己全族的性命来给他遮羞。
这……
邓陵光说完,长长一叹,不等楚王说话,便起身叹道:“愚蠢无能如我,又有何面目再见世人!”
说罢,邓陵光直接拔出腰间佩剑,然后自刎于殿中。
熊槐见此,心中一紧,然后眼睛一闭,接着眼睛一睁,开口道:“刺史令虽罪大恶极,但终究侍奉寡人多年,近刺史令已死,准其家人收敛安葬。”
说着,熊槐没去看邓陵光的尸首,而是转头对司败司马翦道:“司败,你去带人抓捕刺史令全族,将其全族贬为庶人,等他们安葬完刺史令后,将他们发配零陵垦荒。”
司马翦立即应道:“唯。”
司马翦走后,熊槐沉默了许久,然后见范环并未退回席上,而是还站在殿中,见此,熊槐语气有些冷漠地问道:“咸尹还有什么见教的吗?”
范环闻言,露出一股决然,笑道:“大王,臣欲恭贺大王。”
“哦?”熊槐一怔。
此时,范环微微一拱手,然后大声道:“大王即位四十余年,先伙同秦魏齐燕四国削弱赵国,后破魏败齐,再联合六国伐秦困秦弱秦,三卖韩国,灭越亡齐,而且大王还能速克楚王横及其麾下群臣乃至其麾下的数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