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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笑道:“若老令公的故友来说,自然不合适,但在下是何人?既是道士,也是书生,况且在下如今替寿王谋事……”

这话又很巧妙。

他在提醒张九龄,你手下自然不会提醒你收敛,还觉得你应该多招揽朋党,扩大在朝中的影响力。

问题是我是谁?

我是寿王的人,属于武惠妃派系,从道理上讲跟李林甫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已经算好听的了,若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我之间是政敌。

“你……”

在旁的张英器很生气,我们请你来,就是让你来撒野的吗?

张九龄见惯市面,一抬手阻止孙子质询,语气依然很平和:“听他说下去。”

杨云没那么多拘泥,直言不讳:“如今陛下圣明,大唐日渐隆盛,但内患滋生,这就是所谓的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如今朝廷的隐患,一是内有奸邪而起,二是外虏虎视眈眈,朝廷边陲军权已有旁落胡人之手的倾向……”

杨云熟知历史,很清楚张九龄的政治主张。

张九龄是大唐少有的能看得清大唐盛极而衰局势之人,在他从政晚期,提出唐朝之乱必因胡人而起。

当然这主张还深藏在张九龄心底,并没有当众说出过,但这话却十分契合他的思想。

果然,杨云说完后,张九龄骄傲的态度消减很多,开始认真琢磨杨云话语中的深意。

张英器则道:“杨道长乳臭未干,且是方外人,并未入朝任事,说这么多不觉得手伸得太长吗?再者,你做的这一切,有失道家清静无为的宗旨吧?”

“位卑未敢忘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