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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抓了一片果脯放进嘴里淡漠的道:“继续说。”

绘颤抖着爬起来,用袖子擦试一下满是眼泪的脸,闭上眼睛道:“那一刻,我们非常的像羊群,当初族长带着我们狩猎的时候,我负责的就是驱赶羊群,让羊群沿着我们设定的道路前进,一边驱赶,一边杀戮,直到羊群全部被杀死。

白脸野人大部分时间都不肯靠近我们,偶尔会骑着大牲口冲过来,射箭,投矛,丢石块杀死我们一些人之后,他们又会远远地跟着我们……

走不动的妇孺会被他们捆起来捉住,走不动的男人会被他们杀掉,很多人本来就跑了一夜,白天又为了避免被杀,不得不再跑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刑天又要求我们跑的更快一些,距离那些白脸野人远一些,还告诉大家,跑进山里就安全了。

可是,那座山虽然就在地平线上,可是,不论我们怎么跑都跑不到山跟前……”

云川见绘再一次停了下来,就把肉干往他跟前推一下道:“好久没有吃过部族里的肉干了吧,尝尝,我们又发现了几种香料,跟肉一起煮过之后,肉里面带着的骚臭味就完全被祛除了,吃起来只有肉浓厚的本味。”

绘再一次哀哀地哭泣起来,他想趴下继续哀求族长饶过自己,可是,族长的表情平静如水,目光冷冽,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情绪,不仅仅是绘感受到了,这种情绪甚至让阿布,睚眦,赤陵以及围拢在一起的云川部将领们都感受到了。

背叛,在野人部落里其实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野人们甚至没有背叛这种认知,今天是这个部落的人,明天部落被攻破,又成了别的部落的人,稀松平常。

女人们也是这样,今天跟这个男人,假如这个男人今天狩猎被野兽咬死了,如果可能,她们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再寻找一个男人。

假如云川第一时间一刀砍死绘,不会有一个人为绘感到难过,可是,族长目前营造的笼罩着浓郁死亡气息的环境,却让这里的很多人都觉得绘非常的可怜。

绘坐在地上,仰着头又大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胡须往下小溪一般的流淌,却听云川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继续说,不要停。”

绘强行忍住眼泪,哽咽着继续道:“刑天骑着大白牛,最受他信任的武士们也骑着牛,所以啊,他们走的最快,刑天部原本粗粗的一支队伍在跑了两天之后就变成了一条细线。

这个时候,那些白脸野人就骑着大牲口不断地把这根细线剪短,细线不停地被剪短,后来,就不剩下什么了。

在这中间,刑天带着骑牛武士冲击了他们无数次,可惜,牛跑的太慢了,总是追不上,后来,刑天又发现再这么冲击下去,就连骑牛的武士们都几乎没有机会跑到山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脸野人们派来了一个野人,这个野人会说一点我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