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突然安静下来,他们知道这位官员所说的那人就是菲比达斯,这家伙从图里伊回到斯巴达后,很长一段时间成为斯巴达人口中的笑话,他们可不想成为这样,于是都看向客里索普斯。
这是戴奥尼亚的示威啊!客里索普斯心中暗叹。
客里索普斯不是菲比达斯,在斯巴达人中他是少有的真正具有外交素质的人才,所以长老议事会才会将出使大希腊的重任交给他。此刻,一看形势不妙,他深吸了口气,目光如同实质一般撞向戴奥尼亚官员,沉声说道:“我接受你们的要求,但我希望能很快见到你们的国王!”
……
五年过去,客里索普斯再次见到戴弗斯是在图里伊军营的会议室里,这位只有24岁的年轻人现在已经是戴奥尼亚的国王,他坐在房间正中央,除了下颌多了一圈胡茬,相貌几乎没变,但给客里索普斯的印象却和当初离别时完全不同。
客里索普斯进来后,戴弗斯静静的端坐着没动,神情肃穆的注视他,一股威严的气势从这位年轻国王身上散发出来,像险峻的山峰缓缓的朝客里索普斯压来。
看来这是一个正式的会面,戴弗斯是不准备和他谈私人情谊了,因为戴弗斯的两侧还坐着其他人。
这使得刚摘下面罩的客里索普斯不得不先说话,来打破这种让他感到压抑的沉寂:“斯巴达使者客里索普斯奉长老议事会的命令,出使戴奥尼亚,希望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接待。”
坐在戴弗斯左手侧的是库诺戈拉塔,他神情严肃地说道:“斯巴达作为希腊的盟主,本应该维护希腊城邦间的和平,然而你们仗着强大,欺负弱小,四处挑起战争,这样的城邦不值得戴奥尼亚尊重!”
客里索普斯之前虽有不安,但他确实没有想到戴奥尼亚对斯巴达的态度会如此差,心中虽然不快,好在他多次出使其他城邦,经验也算丰富,迅速答道:“城邦之间利益之争,到底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何况那是东地中海发生的事,跟大希腊没有任何关系。”
戴弗斯右侧的一位白发老人斯康姆布拉斯站起来指责道:“你们希腊本土的事,我们不想管。但是斯巴达插足我们与锡拉库扎的战争,协助可恶的锡拉库扎人,践踏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民众,那就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我们没有尊重,只有怒火!”
难道他们知道了?!客里索普斯看向前方的戴弗斯。
戴弗斯神情严峻,目光锐利的注视着他。
客里索普斯神情镇定的辩解道:“我们斯巴达和锡拉库扎虽有盟约,但斯巴达从未插手过西地中海的事务,也从未派兵进入过西地中海,斯巴达对戴奥尼亚没有敌意!……”
“菲比达斯。”戴弗斯一张口就说出了令客里索普斯害怕听到的名字,他语气冰冷,不紧不慢地说道:“斯巴达的将领,优达米达斯的兄弟,还曾经出使过戴奥尼亚,现在却出现在锡拉库扎的大军中,并且在与南意同盟的会战中,指挥锡拉库扎军阵的右翼。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他的擅自行动或者他早已被斯巴达放逐。据我所知,他几个月前还率军拼杀在科林斯。”
戴弗斯的话将克里索普斯想要狡辩的可能性都一一堵死,客里索普斯惊讶于戴奥尼亚怎么会有关于菲比达斯如此详细的情报。此刻,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和担忧的了,索性转开话题、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大希腊的和平,斯巴达希望戴奥尼亚与锡拉库扎能够停止战争、签署和平协议,让大希腊人能够重建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