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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弗斯早就等着这一刻:“托尔米德!”

“司令官大人,请下令!”托米米德的这一声回答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原本克罗托内快速的进军大大出乎将领们的意料,在尼乌图姆、拉俄斯的军队无法及时赶到的情况下,双方的兵力相差有些大。在军议时,不少人都提出:放弃增援卡斯特隆,坚守图里伊,以等待援军到达,再行决战。但戴弗斯力排众议,坚持要把战线推进到卡斯特隆,出于长久以来建立的威望,众人最终被他说服。

他征召了图里伊、阿门多拉腊所有参与训练、并能作战的公民和登记在册的自由民,甚至还有部分刚到图里伊的自由民,这确实冒了很大的风险,要知道此时戴奥尼亚的大军集中在卡斯特隆,后方的图里伊、阿门多拉腊,除了港口有少数部队外,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量。如果克罗托内的舰队在绪巴里平原的海岸上登陆,那么戴奥尼亚一时半会是无法抵御的,但戴弗斯就敢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动。

第四章 特里翁托河会战(二)

克罗托内的大军还正如戴弗斯所预料的那样,在此处渡河,从而让早就埋伏在此的戴奥尼亚军队候个正着,拥有大量新兵的戴奥尼亚军队占据地利,又使用新奇的战术,竟给予了大希腊以勇武闻名的克罗托内军队不小的杀伤,一时间占据了上风。

戴弗斯在波斯时就以善于歼敌、打巧仗、伤亡少著称于远征军,不过那时的托尔米德作为全军传令官,又要负责整个雇佣军的协调,而戴弗斯的军营一向是管理最严格的,因此他往往只能窥其军事能力的一鳞半爪。到了图里伊,又听到戴弗斯多次率军以少胜多的事迹,早就心痒难耐。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托尔米德作为代传令官(因为他还是自由民)全程参与,亲眼见证了戴弗斯独排众议,构思了一场一次他前所未见的军事计划,并如臂使指的让联盟的所有部门围绕这个计划展开行动:让老人、妇女穿戴盔甲在港口内走动,迷惑敌人的舰队;在黑夜行军中的细致安排,甚至让从未有过经验的新兵和自由民也能顺利的到达卡斯特隆城;军队执行严格的纪律,严密封锁卡斯特隆城,不让消息外露;派出伊扎姆的山岭侦察队过河侦察敌人的动向,随时汇报,同时派出骑兵截杀敌人的过河侦骑,让敌人对特里翁托河对岸的情况一无所知;天还没亮,就率军悄无声息的快速赶到此处潜伏起来,并在前方河岸设置诱饵(指的是那四千士兵),同时屏障大军的踪迹;而在特里翁托和下游的步涉河段故意布置了一千多人,让克罗托内人不敢冒伤亡大的风险,从而选择走更安全的河流中段……

整个军事行动中,戴弗斯的谋略得到充分展示:欺骗、快速的行军、侦察与反侦察、埋伏、引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最终成功地调动了敌人,达到了目的,也让托尔米德大开眼界。这个时代,城邦间的战争大多是双方招集士兵在一个双方都接受的地方进行会战,或者当一方强大时另一方就顽强防守,直至援军到来再反击,双方将领把心思都放在会战时的战术运用上(这是斯巴达人最擅长的),哪有像戴弗斯一开始就根据情况制定一个计划,并围绕这个计划做一系列复杂而又精细的行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是把血腥的战斗雕刻成类似精致秀美的雅典陶瓶般的艺术品,正像戴弗斯自己所说的那样,“战争关系到城邦的存亡,必须慎重再慎重、思考再思考,方可采取行动。”

这就是为什么戴弗斯能成为一个强大联盟的执政官,而提马宋却战死在一个小城里的原因吧!托尔米德浮想联翩。

“托尔米德,你赶去东面,通知赞提帕里斯、埃皮忒尼斯、茨皮特、莱德斯他们,敌人很快就会过河,让他们做好准备,按照计划行事。”戴弗斯下达命令。

“是!”托尔米德翻身上马,往东驰去,尽管东面采取的战术会更加匪夷所思,但他已经拥有了对戴弗斯的信心。

……

腓拉得福斯从优提德摩斯口中得知米隆率军渡河、遭遇戴奥尼亚的军队、正陷入苦战的消息后,着实吓了一跳。戴奥尼亚人竟然在特里翁托河上游对岸埋伏了近两万大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那么这边会不会也有埋伏呢?他望着对岸驻守的一千多戴奥尼亚的轻步兵,忍不住想着:原本他还盼望着米隆过河之后,赶来帮他逐退对面的敌人,以减少士兵的伤亡,现在反而是他要带兵去帮助米隆。形势危急,已不容他多想。

这里的步涉河段容不下6000多士兵同时过河,他迅速将部队分成前、中、后三部分,顶在最前面的是3000多名重步兵,利用他们坚固的防护,能在敌人箭矢、标枪的攒射下,减少伤亡,顺利抵达对岸,驱散敌人。紧跟其后的是500名骑兵,他们能追击敌人的轻步兵,并击溃他们。最后是将近3000名轻甲兵。

在经受了戴奥尼亚的远程攻击后,付出了一些伤亡之后,克罗托内重步兵登上了河岸,无需他们追赶,戴奥尼亚轻步兵早就逃远了,腓拉得福斯率军顺利的全部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