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页

给在坐的众位同志一人散了根中华后,魏公公这才摸出火折子给自己点上,然后语重心长指出——买官不可耻,可耻的是买来官后忘记了初心。

“只要你们大伙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初心,买官有什么可耻的?……我们不买,别人买。人家买了做你们的上司,事事压着你,事事限着你,你就是有再大的抱负,再大的本事,能做个甚咧?”

“老话怎么讲的,屁股决定脑袋,啥意思?就是说你头上戴着的乌纱帽决定了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再有上官叫你往东,你偏往西,硬要做个强项令,上官如何看你。上官烦你,你自己又觉才华难施,无法做事,最后要么沉沦浮生,要么收拾包裹回家,如此,对得起寒窗苦读?”

“但我们要是买了官,自个做了上司,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嘛。什么?上司的上司?不打紧,咱们再买上去嘛。”

“……”

话糙理不糙。

为了打消这些刚刚从科举路上杀出来的材士心中可能存在的一丢丢羞耻,魏公公拿自己的经历做了具体说明。

“这几年咱帮陛下做了很多事,可能你们跟咱家接触的时间不长,所以不是太清楚,但有人清楚。”

公公拿夹烟的右手一指门口的亲卫魏老九(公公族弟)道,“老九咧,你跟咱的时间最长,很多事情你都记得,你告诉他们万历三十九年咱家刚到江南时,憋不憋屈?”

“憋屈!江南的官不把公公当人看,处处刁难公公!”魏老九道。

“他们为什么不把咱当人看呢?”

公公大手一扬,“无非是咱家穿的不是红袍嘛。这外朝也好,内廷也好,都是看人下菜,想要办事就得进步,就得往上爬咧!要是当年咱南下时穿的红袍,那江南的官们还会那样对咱家么?”

“人家是地头蛇,有钱有人有权有兵,咱家是什么?一个连红袍都没有的阉人罢了。咱家想着再好,做的再好,人家不答理咱,还排斥咱,咱怎么做事?咱做不了事,陛下还能用咱?所以,咱家就得拼,就得进步!当然,咱家不是花钱买那身红袍,因为咱家没钱。”

说到这,魏公公弹了弹烟灰,对魏老九道:“老九,告诉他们咱家是怎么拼的。”

“三十九年公公下令去干吴淞水营,把吴淞水师收了回来。九月,公公亲自带着皇军去砍南都那帮有权有势的勋贵,把铁场矿场都收了回来。四十年公公渡江去砍江北那帮有钱人,四十一年浙江那帮兵痞子来我们特区闹事砸场子,公公二话不说就提刀抄了他们的镇海卫,挑了他们的旗……四十二年,公公打造中朝战略同盟新关系,四十四年公公率联合舰队占领东番……”魏老九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