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倒是没有酒咧。”
二叔拿手挠了挠耳旁根,耳朵叫冻着了,没事就痒,这再叫草叶子刮了刮的,更痒。
“嗯哪。去年三十晚上,我们哥三可是喝得够劲,老三险些没喝过去。”徐应元舔了舔嘴唇,叫进忠老哥一说,酒瘾倒上来了。
“二哥也没好到哪去,要说酒量好,我就服进忠老哥。”说话时,赵进教把手往棉衣里伸了伸,尽可能的贴着肚子。那里,暖和。
“要说喝酒咧,你们都不行,我打小就偷我爹的酒喝,为此没少叫他揍,我记得有一回,我和我大哥又偷爹的酒喝,喝多了才发现酒快没了,我和大哥可愁坏了,后来……”二叔说着,突然嘎的止住了。
徐应元一愣,道:“昨的,老哥?”
“老哥想家了呗。”
虽然看不见,可赵进教依旧听到边上的进忠老哥似乎抽泣了一下。
二叔是想家了,离家二十多年,今儿又是除夕夜,合家团聚的日子,他能不想么。
“谁个不想家噢,但凡是有个手艺,有个奔头,哪个愿意当老公。”徐应元苦笑一声,尔后宽慰二叔道:“进忠老哥,你还算好的了,你大哥都晓得叫你侄儿到京城来看你,我们呢?死了都没人知道。”
良臣来京看自己的事,二叔可是跟两个把兄弟说过好几次,每回说到,都兴奋异常。
“我那侄儿可是一表人才,以后若有机会,可得让你们认识下。”
二叔平复了心情,忍不住在想这会大哥和两侄儿是不是正在拜祖宗,祖宗瞧着了,是不是会说昨老不见小二子的。他这些年都去哪了,到底在做什么啊。
许久,二叔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对不起爹,对不起大哥,对不起老魏家的列祖列宗啊。
院子里的爆竹声总算是停了,听声音那家人似乎进屋守岁去了,隐隐听着有孩童在要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