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看自己麾下的武士,被抽得一个个鼻青脸肿,最初用皮鞭抽瞎了驽马眼睛的吐蕃武士头目喜多肉,大叫着冲向少女,“是他们先挑起来的冲突,朱蒙,你不能偏袒汉人!”
“不服,不服!”其他吐蕃武士顿时就全找到了主心骨,手抱着脑袋,齐声喊冤,“是汉人先挑的事情,朱蒙,你不能光打我们!”(注:朱蒙,吐蕃人对王妃的称呼。王后是赞蒙。)
“不服,不服……”先前被王之涣和王翰两个联手打下马背的吐蕃武士,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冤,“是他们先动的手,是他们先骂了我们。朱蒙,你不能总是向着汉人说话!我们要喊冤,我们要向悉薰惹喊冤!”(注:悉熏惹,吐蕃求婚特使。)
“对,朱蒙,冤枉……!”
一时间,抗议声汹涌而起,比夏天雷雨夜之前的癞蛤蟆叫唤,还要嘈杂十倍。
那少女显然以前没经历过这种阵仗,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张潜在旁边听得清楚,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用双腿夹着坐骑向前走了几步,大声断喝:“各位,睁着眼睛说瞎话,羞也不羞?我们三个,人数不及贵方十分之一,既无兵器又无战马,主动向你们寻衅,我们莫非都是傻子么?!还是贵部上下,全都是些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你找死!”那抽瞎了驽马眼睛的吐蕃头目喜多肉大急,挥舞着胳膊就往张潜马前扑。王翰和王之涣在一旁看得真切,立刻同时提了一下坐骑的缰绳。瞬间将各自的战马由纵转横,变成了一堵墙,将此人牢牢地隔在了十步之外。
“怎地,要灭口么?”骑在马背上实在浑身别扭,张潜索性拧身跳落于地,笑着朝前走了两步,继续高声追问,“我等好好坐在马车上,是谁故意抽瞎了拉车挽马的眼睛?我等差点儿因为翻车而死,是谁在前面幸灾乐祸?我质问肇事者是否会骑马,又是谁,凭借人多要用马鞭抽烂我等的嘴巴?我等以寡敌众,打翻了第一波有人养没人教的恶棍。又是谁,带着部属向我等发起了进攻?”
“你胡说!”
“你撒谎!”
“不是我们!”
……
众吐蕃武士被他问得面红耳赤,却坚决不肯认账。一个个,继续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呵呵,人都说吐蕃武士光明磊落,呵呵,原来就是这么一个磊落法!”张潜从小到大跟人打过无数架,无论嘴巴,还是身手,早就锻炼得非同一般。见吐蕃武士们只管矢口否认,却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反驳,立刻摇头而笑。
“张某的马车就翻倒在前面,拉车的挽马也在哪里,马眼睛的伤口,总不能做得了假?而你们,呵呵,这么多人打我三个,打输了已经够丢脸的了。居然连承认主动挑事儿的勇气都没有,呵呵,还来帮着你家赞普求婚呢。我大唐公主,瞎了眼睛,才会嫁给这样的孬种!”
“哈哈,如此孬种,不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