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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人,在潜藏蜀州多年随时面临凶险的时候,都没有如现在这般紧张过。

这种紧张不是他害怕自己打不过谁,杀不了谁,而是他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

“夫子的后人都很可怜。”

离人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茶杯说话,似乎他只要再多看一眼面前的陌生人,多看一眼那张陌生的面孔,就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了。

“夫子的后人,一出生就要背负什么所谓的复兴大业的责任,就要扛起夫子的神话……”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自问自答似的回应了自己一句。

“可夫子是神话吗?”

他摇了摇头:“夫子从来都不是神话,只是天下人需要一个神话。”

离人的眼神有些飘忽,但他的话却不飘忽,而是稳的像是这世间万物的本源。

“夫子不是神话,天下人需要一个神话罢了。”

因为这句话让人明白过来,那不是世间万物的本源,那是人心的本源。

武先生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心中有所触动。

是啊,哪有什么神话,所有的神话都是人希望世间出现的,自己所不能的力挽狂澜。

夫子的完美,也许只是后世之人编造出来的,他确实很强,各方面都很强,不管是他所学会的任何一种技能,别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可是夫子不完美啊,夫子也是个好色之人,也是个好酒之人。

但夫子最完美的,是他知道什么是度。

人间疾苦太多,不平太多,而芸芸众生没有能力改变这疾苦,改变这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