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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转念一想,若是宁军不肯妥协呢,那将军死在他家里,原本是投降即可的局面,就变成了要被灭族的下场。

到了这个地步,谢怀远也不得不考虑更多。

因为他有所耳闻,宁军从不妥协。

于是,双方约定在城门外相见,为了安全考虑,谢怀远不出城门,把吊桥放下来一半,他在吊桥上,柳戈在对面。

其实这也是一种不怎么有用的小心思,站在半升的吊桥上,就显得居高临下一些。

柳戈会在意这个?

有的人站在高处做出居高临下的姿态,可不过是个侏儒,有的人站在洼地抬头看,也是在仰望星空。

“柳将军。”

谢怀远站在那大声质问:“你可知道,你毁坏水车,城中百姓已经快要渴死了?我一直听闻,宁王以百姓为重,以民生为天,可现在看来,似乎传言有虚。”

柳戈笑而不答,因为无需回答,这种屁话,他连听都懒得听。

谢怀远继续说道:“谢家在城中的人口,远不及百姓数量,这庭阳城内,百姓有三万余人,将军难道就不怕渴死了数万百姓,让宁王背负永世骂名?”

柳戈这次回答了。

他笑着说道:“宁王仁德,可宁王帐下的将军们不能有仁慈之心,我们这些带甲之人,干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仁慈的事,领兵的出征就是为取胜而战,取胜,以杀戮为主,是刀砍死你们还是渴死你们,又有何区别?”

“况且,今日之事到底如何,胜者才有资格去说,你满城渴死,我便一把火烧了庭阳城,明天天下人知道的,大概也是因为你谢家不愿投降,也无退路,绝境之下,放火自焚,不惜让全城百姓陪葬。”

谢怀远听到这些话,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他不知道柳戈的话是威胁还是真的如此打算,就是因为不确定敌人做不做得出来,这种感觉才可怕。

谢怀远很清楚,要成大事的人,哪有几个心慈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