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龄躺在屋顶上,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胸口的剧痛让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完了。
他曾经听人说过,人临死之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回忆自己这一生,然后停留在脑子里的,就是这一生中的最不舍。
可是他此时好像没有什么不舍的人或者事在脑子里停留,也没有遗憾,更没有害怕。
他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到鹿皮囊里,取出来廷尉军用于召唤同伴的信号。
片刻后,屋顶上升起来一团焰火,在这蒙蒙细雨的夜里绽放,那烟花是如此的短暂,是这夜里刹那间的最璀璨。
不久之后,几道黑影从远处掠过来,其中一个脚下踩了件什么东西,捡起来看了看,才发现是廷尉军的铁钎。
这个人立刻抬头看,然后纵掠上了屋顶。
一道闪电恰好在这个时候炸开,屋顶上躺着的人就在他身前不远处。
小半个时辰后,豫州城内廷尉府。
李叱犹如一阵风一样冲进正堂,一群人围在那看着,看到李叱到了,所有人都让开。
李叱的脚步一瞬间就变得沉重起来,他不敢往前走,每一步仿佛都是他人生至今最大的挑战。
“不用太担心,没什么大事。”
声音还没有完全让开的人群后边出现。
李叱看过去,见是身上带着些血迹的叶先生,他正在和沈医堂赶来的医者一起在为余九龄包扎。
“出手的人应该是故意的。”
叶先生看向李叱道:“极精准的刺穿,没有伤到任何脏器,前后通透却绝不致命……”
李叱快步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余九龄的脸色很白,好像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