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再次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
“宁王,从幽州返回冀州这一路上,走了十六天,在离开幽州之前,我去求见了夏侯将军,向他要了一份幽州官员名单,以及出身何处,臣下用了四天时间,把这些人全都记在脑子里。”
“之后所过之州县,所有官员的名字,出身,臣下也都牢记于心,臣下绘制记录这些刑罚之事,并没有用去全部时间,这一路归来,臣下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缓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臣下出身寒微,自知所学不足以得我王重用,唯有发奋,倍功于他人,才能不愧对我王信任。”
李叱一惊:“你……”
“请听臣下说完。”
张汤道:“臣下自觉,最适合做这般侦查刑讯之事,理由有三。”
他看着李叱认真地说道:“其一,臣下出身寒苦,是孤儿,无牵挂,不会被人以家眷威胁,臣下也已经立誓,此生,不成亲娶妻,也不要子嗣后人。”
“其二,做此事者,非但要面对威胁之事,还有诱惑之事,臣下从幽州起,往沈医堂求药,已经连续服用十六日,且以后会日日服用,压制欲望,对女色无求,臣下也已与廷尉军都廷尉大人明言,臣下之俸禄不用发放,吃穿用度,廷尉军中都有供应,无需花钱,臣下亦对黄白之物并无贪念。”
他说到此处,李叱的眼睛已经睁大。
“其三,臣下自知,若要胜此重任,唯有将臣下最擅长的事拿出来,若有所获,臣下必会挖地三尺,不放过蛛丝马迹,臣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叱已经忍不住打断。
“那药,不用再吃了!”
张汤一怔,然后眼神里出现了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
“我王。”
张汤俯身一拜,跪伏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