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恭如道:“纵有伤亡也无妨,我们现在可是有青州军数万降兵,使他们去运土。”
虞朝宗沉默片刻摇头道:“那都是精锐善战之兵啊……”
郑恭如心里一动。
他立刻试探着说了一句:“用咱们自己人的话,倒是更加顺畅,不至于引起降兵哗变,那些精锐善战的青州军,不如留待攻城时候,让他们冲击城防。”
虞朝宗没有说话,既不答应,也没否定。
从第二日起,数万绿眉军士兵被发动起来,他们散出去砍伐树木,去四周村子里拆卸房屋,这附近村镇多已荒废,门板木板,能用的都拆下来往回运。
越是不着急打,给冀州城里守军带来的压力其实越大,他们站在城墙上每日都看着城外的敌人忙忙碌碌,看着要用来攻打他们的楼车越来越多,心情如何,自然可以猜到一二。
而这些天,城中也不是有多安宁。
曾凌下令在城中搜寻罗境下落,但这只是名义上的事罢了,他只是想知道罗境藏的地方,或是李叱藏的地方。
城外的攻城准备越是耐心,曾凌就越是没有耐心,也越害怕,因为他现在很清楚,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的敌人。
就算是他拼死了城外至少三十几万大军,他也一样守不住冀州,因为该来的早晚会来。
将军柳戈奉命在城中巡查,心里却越来越难受,因为猜到了节度使大人的想法,所以难受。
城中数万守军将士们都在准备着为节度使大人拼命,可是节度使大人在想着怎么藏起来。
在这之前,柳戈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节度使大人对待手下的真心,他也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然而这几日,只要他回去,曾凌就会迫不及待的问有没有发现,每问一次,柳戈的心里就难过一次。
他想着,不外生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将士们都愿意拼命,不一定就守不住,就算守不住,兄弟们战死在一起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