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皆朕之过,以致众朝臣文武,朕之手足,尽皆歪斜,全无廉耻。”

“朕信任阉人,朝政阴虚过阳,以致众朝臣文武,皆为阴虚之象,全无阳刚之气。”

朱由校说完,面色平淡,并无任何要发怒的征兆,可这一番话,却是如同一块石头,落在了平静的湖面,荡出层层波纹。

一众看戏似的朝臣文武,此刻纷纷议论出声,个个交头接耳,有的转头望向站在殿上的惠世扬,面露不满之色。

“陛下,您……”本以为就要借此而名留青史的惠世扬,被朱由校呛得脸色惨白。

谁也不曾想到,天启一朝两年的经筵、日讲,本为教导天启幼帝为人君的德行,这时却被朱由校拿来当做讽刺反驳臣子的兵器了。

不待他说话,朱由校蓦然转首:

“温体仁,你是今岁入阁,山东赈灾,你有大功,今日寺卿朝堂上所言,你可认同?”

温体仁实际上心中早就忍俊不禁了。

朝堂局势变得太快,谁也没料到,方才还在被步步紧逼,借以搏名的天启皇帝,三两话间,不止打开局面,还令这大言不惭的惠世扬,真正成了群臣之敌。

群臣此刻全然明白,这位皇帝,乃是真正的天子,心性早不比七年前,曾经潜龙在渊,尚且能制,而今已是翱翔九天了。

温体仁说道:“回陛下,恕臣不能苟同。”

“你……”惠世扬看向温体仁,身体一颤。

温体仁没有管他,继续说道:

“熊廷弼镇辽十载,收复全辽,虽唯有拓土之业,却保全封疆,乃百年来边帅第一。”

“张万邦突袭虏后,击破察哈尔王庭,迫使西虏林丹汗北迁,间接促成眼下漠南、漠北、塞北各部臣服本朝之局面,可谓有大功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