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展,正映出榻上王氏的脸色更加红润。

朱由校望见铜盆,小心将袍子搭在凳子上,然后俯下身去,亲手将一方浸了许时的手巾取出拧好,敷在她的额上。

坐在榻边,朱由校伸手轻轻撩开几缕青丝,关切问道:

“还好吧?”

王氏的眼圈儿顿时红了,自打入宫以来,她这还是头一回感受到丈夫的温柔。

朱由校还以为是她还在难受,心里紧张起来。

见王氏不吭声,更探过身子拉着她的胳膊,将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仔细感受。

“你怎么哭了?”朱由校一愣,转头吩咐道:“传太医过来,替良妃诊脉。”

话音才落,一名宫娥刚走,王氏喜笑颜开:

“陛下,臣妾是喜极而泣,陛下若能日日这般待我,恨不得再晕倒几次。”

“就算是真的有人要害我,我也死而瞑目了。”

“有朕在这,谁敢?”朱由校凝视她半晌,摇摇头,郑重地承诺道:“朕无论是朝政如何,心中总还是挂念着你们的。”

“你和你肚子里我们的孩子,都不会有事。”

良妃听见这话,重重点头,然后将头伏在朱由校手上,傻傻地笑了。

朱由校也跟着笑起来,继续说道:

“这次大兴县的事,朕已经让锦衣卫去查了,假以时日,一定给你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