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朱由校回到坤宁宫,靠在卧榻上重重呼出口气,虽说眼睛是闭着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

张嫣自然知道,皇帝这是又遇到了烦心事。

她也十分乖巧懂事,屏退了徐氏等宫人,待四下无人才和往日一样,来为朱由校松肩捏腿。

感受到肩膀上的放松,朱由校一下子捏住了张嫣的纤手,细细抚摸,边道:

“这个熊廷弼,真是太过骄狂了!”

“陛下这是要惩戒他一番吗?”这样的情形,张嫣早已习惯,也就没有多作挣扎,微红着脸道:

“陛下如此做,定有自己的用意。”

“朕没什么用意,就是压一压他的气焰。”

朱由校笑了笑,放开张嫣的手,看着她来到眼前半蹲在地,为自己捏腿,仰头靠在后面说道:

“辽事能有现在的局势,的确是靠他熊廷弼,可我大明也不是无人可用,由不得他一直使性子胡来!”

“今天这是什么场合?大朝会——!”

“在这样的场合,这个熊廷弼竟然给朕上了一片急奏,他说的是什么?这种事不能留到等过几日,朝野的庆祝散去后再谈吗?”

“……唉,说起来这都怪朕。”

朱由校摇头叹道:“这些年来,朕在辽事上倚重于他,太过偏袒,以至于他在朝中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顾朝廷法度!”

“若不小施惩戒,压一压他这番气焰,日后他还敢做的更过分,朕总不能一直保他,他自己也要明白!”

张嫣听得云里雾里,但最后似乎懂了,懵懵懂懂的点头,满了一碗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