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轻“嗯”一声,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翻开奏疏道:

“还是魏忠贤办事得力啊,石料好像是去年就从山东开始源源不断运往辽地了吧,他用的什么法子?”

“朕听说,是亲自到了济宁一趟,石料就齐全了?”

王朝辅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太多。

“木料那边,山陕总督来本子也说准备齐全运走了第一批。棉衣方面,苏杭织造局的四十万套早已齐了,只差内府衙门这二十万套,你再去催催。”

“内府衙门,怎么办事效率反不如地方织造?”

话说到这里,朱由校颇有些不满。

王朝辅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在一旁陪着,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直殿监来的太监急行而过,脚上生风抖落了梅上的覆雪,洋洋洒洒落在紫禁城湿润的金色大地上。

朱由校侧躺在卧榻上,在被宣德炉火烘得暖暖的锦衾中翻了个身,睫毛抖了抖,随着声音望向殿外。

太监进得西暖阁,跪在卧榻前,欣喜说道:

“陛下,内府衙门的二十万套棉衣已经备齐,可以如数发往辽东,为百姓们御寒了!”

王朝辅也赶紧充当和事佬,说道:“陛下,尚衣监提前三天完成棉衣,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太监奔走而来,一身的寒气,两句话的功夫,却是已经被西暖阁内的炉火熏烤化尽,变成湿答答地雪水,滴在金砖似的地面上。

朱由校眉眼一动,却是没有什么太监意料之中的喜色,将手中的本子扔在身边,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既然如此,从速发往辽东巡抚衙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