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知道,一旦他出了错,没有人会为他求情,很多蛰伏的牛鬼蛇神就都会跳出来,狠咬一口。

到了那时,便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黄华堂似早料到会有此问,随即靠在椅子上,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在下是个商人,商人逐利,这是小民皆知的道理。”

“在下奉皇命回苏州组建新商会,也是给陛下办事,若是出了纰漏,同样是人头不保。”

许显纯看他一眼,听出这话是在表达立场,沉声道:“你怎么就能确定,在我北镇抚司得的好处,会比东厂更丰厚?”

“掌使问的好,这是一副好墨迹呀……”

黄华堂起身走到许显纯放在看的书画旁观看起来,称奇一番,在许显纯愈发阴沉的眼神中悠然回道:

“傅应星是东厂魏公公的亲侄子,平日更以‘舅父’相称,权势滔天呀!在下这份天大的功劳给了他,岂不可惜?”

许显纯明白了,冷笑:

“倒话很难听,倒是话糙理不糙……这确是一份天大的功劳,也有可能是一份让我掉头的差使。”

“掉头的就只有你一人而已吗?”黄华堂哈哈大笑,走到许显纯面前,弯腰附耳,轻声道:

“在其位谋其职,堂堂锦衣卫之首若是没有这点胆子,今后还如何为皇家办事?”

许显纯抬头凝视,目光炯炯。

“那就劳烦黄东家再表露一些诚意出来了。”

……

小巷深处,一座几十间正房,数百间厢房、偏宅的大院,正掩隐在一排浓密的大槐树下,气派的门首也被两株柳树笼罩在翠绿色的柳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