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管科举事务的主考官、同考官,哪一个没有亲旧应试,哪一个没有门生故吏?”

“生员中谁个懂得如何疏通关节,我等家境贫寒,恐怕就是想依样画葫芦也没那个资本哩!”

“朝廷此回设了二十名同考官,主考不敢说,同考们捉十个都砍了,肯定有清流枉死,可要是隔一个一砍,就定有漏网之鱼!”

“考官们一个个不是贪财受贿,就是结纳权贵,这些内情大家早就是知道,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

“听说同考官李元荐在府中秘密兜售试题,在贡生之中都传开了,这才有他们提前摆宴庆贺一说!”

黄华堂越听越不对劲,这帮读书的怎么越说越邪乎了,这再说下去就不是科举腐败的事了,怕是要演变成一场浩劫。

这些个风言风语在民间流传倒还没什么,可要是传进了宫里,以那位爷的脾气,不查个水落石出那是没完。

到了那个时候,好好的一场会试,就变成灾祸了!

如果说贪财受贿,交结权贵是法不责众的话,可李元荐兜售试题这事要是真的,那就相当严重了。

提前买卖试题,这比科考舞弊还要令人头皮发麻。

根据黄华堂一直以来的经验来看,这种事如果李元荐真的做了,那就绝不会只是他一个。

后面肯定有藏的更深的在推波助澜,查起来又是一桩大案!

想到这里,他顿觉背后发毛,轻声问道:“敢问这李元荐是何许人?”

这一问,正瘙着人群中一名士子心中的不满,他舒心的长吁口气,洋洋自得道:“若问别人,我或许只略知一二,可若说李考官,再无人比我知他更深的了!”

这番话,仿佛说的不是在评论兜售会试考题的考官李元荐,倒像是在说做了什么丰功伟绩的大人物。

云五色在旁冷哼一声,不足为怪。

自古以来流传至今的,不是都把那些精通关节路径,通门熟路的人视作干才而恬不为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