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厅,南居益命人将前来送信的黄程接进偏房,设宴款待,详细聊了聊半月后两方一同合作,解除漳州口封锁的事。

席间,南居益从黄程口中得知,郑一官此举为国为君的深刻用意后,对郑一官这等少年英豪深深敬佩。

于是宴席一散,又把黄程叫到自己住处,想要结交。

黄程是郑一官的舅舅,今年三十出头,从小就在沿海划船打鱼,虽然经年跑商的,却也是身强体壮,目光炯炯有神。

入厅间,黄程也在打量这位人人爱戴,号称清正廉洁,敢执刀上城的福建巡抚。

落宾主座之后,有结交之意的南居益又打量一番黄程的穿戴,命仆人端上一盏清茶,问道:

“黄兄,看你这副打扮,想必也是个能舞动大刀的汉子喽?”

黄程地位毕竟不如堂堂的福建巡抚,朝廷的封疆大吏,闻言嚯地起身,回道:“抚台过奖了!”

“小人自幼随先祖在海边渔猎为生,跑商多年,体格早就中看不中用了。如今,倒是喜欢上了读四书五经。”

“若不是年龄原因,也定要参与一番科举,试一试,便就不枉此生了。”

这话,说到南居益心坎上了,连手中茶也顾不上喝了,哈哈大笑道:“郑一官能有你黄程这样的舅舅,本抚也就放心了,肯定错不了!”

“抚台太抬举小人了……”

黄程嘿嘿赔笑,尽量将姿态放得越低越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从前素未谋面的两人,此刻却有如老友相见,越聊越欢。

黄程海商出身,常与各国的政要名流,还有一些心狠手辣的海盗打交道,谈话间是无孔不入,这位福建巡抚喜欢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什么自己喜好读书,厌恶武夫,特别佩服那些科举入仕,身有功名的举人、进士,听的南居益是恨不能早见,就差当场拜为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