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一只手捏着洛阳来的文书,另一只手随意取了件薄衫披在肩上,在八仙桌旁的圆凳上坐下。

朱由校给自己倒了口贡茶漱口,还未等茶水吐干净,便囫囵地向较事命令道:

“请辅臣、厂臣、勋臣过来。”

较事不明觉厉,领命而去。

待他走远,朱由校又拿起这份秘密文书重新看起来,随着目光上下游移,嘴角也微微翘起。

是时候了。

……

去年朱由校亲征西南,大捷回来时曾颁布一道谕令。

即撤销礼部在宗人府的职权,礼部与宗人府各管各事,在宗人令一职上,也进行了较大的变动。

以往,明朝的宗人令一般都是亲王领摄,趁着大捷之威,朱由校将宗人令一职,交给了英国公张维贤。

勋臣管理宗人府,这是一个先例。

先是推行宗室限禄法,再又是改制宗人府,朱由校在对付朱姓皇亲上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到了今年,这帮皇亲果然闹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的闹,说难处理吧,是挺难,说简单吧,倒也非常简单,一道命令就行了。

朱由校不在乎这帮便宜亲戚的身家性命,他只在乎这个皇帝还是不是自己。

想过这些,朱由校烦闷地将文书扔在八仙桌上,杯中剩下的几口茶已然冰凉。

在宫人错愕的目光中,朱由校将泛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正好降降这一身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