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头戴帷帽,身穿厚实长裙的娇俏女子自然就是名满长安的施红袖了,他们两人已从诗友进化为情侣,尽管母亲陈氏严厉警告过他,但被爱情之火烧昏头脑的白居易已经不管不顾了。
施红袖挽住他的胳膊,浅浅笑道:“过年了,白郎怎么不买两斤细糖?”
“细糖三百文一斤呢!更好的霜糖要五百文一斤,太贵了,没必要那么奢侈。”
“回头我送你几斤细糖,倒不是我买的,是刘侧妃给天籁乐坊发的年礼,每人五斤细糖,好像还有一只羊,你也牵过去。”
“你自己不用?”
施红袖摇摇头,“我自己用不着,我喜欢霜糖,不怎么用这种细红糖,至于发一只羊,我就怕它进了院子,我就得给它养老送终了,明天你过来赶紧把它牵走,我嫌它有气味。”
“要不留给你母亲。”
“我给你说过的,我母亲在相州呢!这么远,我怎么送过去,反正姑母也不会要,你若再推三阻四我可就生气了!”
白居易现在知道了,施红袖的父亲是个老儒生,考了十年科举,就是考不上,最后郁郁而终,她母亲和儿子住在一起。
施红袖原本也是和兄嫂母亲住在一起,怎奈嫂子不喜欢她,她十二岁就来投奔长安的姑母,姑母也是天籁乐坊的女先生,是个寡妇,无儿无女,便视她为己出,教她音乐读书,她的天资聪颖加上父亲从小对她熏陶,施红袖终于成为长安出名的才女。
其实朝廷也会给朝廷每个官员发一只羊和五斤棉花,作为过年的福利,但白居易不好拒绝施红袖的好意,便笑着答应了,“小生遵命,那明天我到你那里去顺手牵羊!”
施红袖在他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抿嘴笑道:“还顺手牵羊呢!你以为自己是贼,想偷香窃玉?”
白居易嘻嘻一笑,“是有这个想法诶!”
“做梦吧!你不把我娶过去,休想碰我一下。”
说到嫁娶,白居易挠挠头,“我再劝劝老太太,她一心想让我娶一个官宦人家女儿,可我不喜欢。”
施红袖低下头小声道:“白郎可以告诉伯母,我已经不唱歌了,只教孩子们弹琴,我的学生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连潘相国的孙女也是我的学生。”
“你真不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