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还在流走,两人也没有急着离去,各自在草料堆上躺下休息,郭宋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没有去投奔你兄长?”
李春雷叹息一声,“当年我从清虚观离去,我们兄弟就翻脸了,他给我说过,我们兄弟各走各的路,他从此不再是我兄长。”
“这句话说了多久了?”
“二十五年了,可我觉得就像在昨天一样,当时我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可一转眼我已经四十岁了。”
“你不会就在玄武观里度过下半生吧!”
“或许有一天我会把朱滔干掉,他欠我一条命,不过我会先回崆峒山,大师兄请我几次了。”
“大师兄找过你?”郭宋一下子坐起身。
李春雷点点头,“他的道观里缺一个武艺高强的师弟坐镇,让我去给他教习弟子,其实我是想守在师父身边,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老人家,我叛他而去,他却告诉我,只要我肯回来,我永远是他弟子,年初接到大师兄的信时,我就知道,我该回去了。”
说完,李春雷的眼睛有点红了,到了不惑之年后,他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少年时的任性,才开始悔恨自己当年背叛了师父。
郭宋怕怕他的胳膊,“回去吧!大师兄一个人在崆峒山,确实有点势单力孤。”
他坐起身,看了看水缸,水已经流尽,郭宋笑道:“我们该走了!”
“这个草垛要不要点燃?”
郭宋摇摇头,“这些粮食和草料他们带不走,最后还是归我们。”
两人先后一纵身,跳上了屋顶,郭宋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张弓搭箭,一箭射向城墙上方的大灯笼,绳索断裂,巨大的灯笼从数丈高的半空落下,重重地砸在城头上,城头上的吐蕃士兵一阵大乱。
“好箭法!”
李春雷赞了一声,他抽出长剑,飞奔数步,一纵身跳上官衙屋顶,再次纵身一跃,流星锤精准地钩住峭壁上一块凸石,身体有了借力,就像天外飞仙一样向城墙上飘去,这份轻功令郭宋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