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种殖民垦荒惯例也被沿用了下来,每次都是一个新的郡发展得差不多了、勉强有个几万户归化人口了,那就再把郡最南端的县拆出来,再成立新的郡。
屯有县大致相当于后世的开城,屯南县一开始是带方最南面的县,相当于汉城,后面十几年继续往南发展。
公孙度建设了十几年,也没能对三韩和对马、乃至对岸的邪马台实现彻底的郡县制统治。至今还是郡县制和城邑制的混杂状态。
所谓城邑制,也是三韩地区原有部族,乃至更东北的高句丽、扶余人习惯的制度,类似于先秦周朝时候的封建制,中间的乡下地区都是“野人”,只要给城邑里的领主交税就行,城里的才是“国人”,要为城邑主打仗服役。
所以公孙康继承之后,控制力和调度能力也就这样了。
遇到打仗的时候,对于公孙家直属的郡县,他可以充分动员。而对于那些封君的城邑,公孙康只能是用松散的城邦联盟指令让他们出兵,
类似于匈奴人鲜卑人的王,名义上是王,实际上只是个部落联盟首领,可以要求其他部落配合,但部落酋长是保留对部曲的直接指挥权的。
这是蛮夷向汉化转变过程的中间状态。
历史上,这种状态在三韩一直持续到晋朝永嘉南渡那年,汉人一直在试图深化郡县制,但衣冠南渡后北方的汉人统治改革全部被蛮夷重新洗掉了。
永嘉南渡次年高句丽就彻底征服了行郡县的地区,重新开历史倒车回到完全的城邑制。
而现在,大汉已然三兴,这些曲折当然也不会发生了。
……
面对赵云的出现,公孙康第一反应还是略微惊恐的,但随即更多是释然,一种“楼上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了”的释然。
因为自从大半年前他父亲死后,公孙康就一直等着大汉那边知道三韩变故、并且入侵的那一天。
四月份的时候,公孙康就知道父亲的死讯已经暴露到了东海彼岸。五月份的时候,他也一直很紧张,把能动员的兵力都动员了,严防死守戒备。
结果,汉军迟迟没来,他白白动员了那么多人口,一直耗到快秋收,快撑不下去了,才把民兵解散回去收割庄稼。谁知他刚刚解散民兵还不到半个月,赵云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