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斟酌再三,也来不及去寿春请示曹仁,只好事急从权,做个人情,把吴奋放进去了。
……
吴奋浑身重孝出现在孙权面前的时候,刚刚才被软禁了几天的孙权,也是大吃一惊。
“表兄何故至此?何故如此模样?莫非舅舅……”
吴奋演技倒也不错,另一方面也是他内心真的知道父亲这次重病卧床,已经请了很多名医看过,都说药石无灵了,所以吴奋的眼泪也是说来就来,直接抱着孙权抱头痛哭:
“贤弟,家父令舅两日前……我快马赶来知会。”
此时,孙权的妻子曹茱也在旁边,见状也连忙表示了哀悼,请吴奋节哀顺变,还说母舅之丧,身为外甥断无不去奔丧之理,只是不知吴家准备怎么操办。
吴奋怕曹茱怀疑,也怕消息通过曹茱传给其他曹家人,所以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托词:
“我家原本打算头七就大为操办。不过眼下兵荒马乱,未必适合赶路,宾客也仓促难至。所以只得事急从权,到断七时才邀亲友齐聚。”
断七就是死者死后七七四十九天了,确切地说是最后一轮七天,也就是从四十二天开始。
吴奋来之前,这样商议台词,一方面是怕曹家警觉,认为他们这就要把孙权接走、脱离控制。
另一方面么,也是因为吴景这时候事实上还没咽气呢,说不定状态好拖个半个多月都有可能。但根据之前最后一次有外面医官看过后的情况,拖再久是几乎不可能的。所以再过四十天肯定真咽气了,到时候也不会穿帮,他们只是稍微打个时间差提前对外通知丧事。
曹茱年纪也不大,还没怎么读书,听吴奋说得很合理,就没有任何怀疑。
孙权三方虚与委蛇问了一会儿,巧妙地借故把妻子支开,只说自己和舅舅从小很亲切,此刻伤心过度,让他和表哥私下待一会儿。
曹茱也知道这是孙权娘家人的私事,她也不坚持一起悲伤了。
曹茱一离开,屋内连侍从和侍女都没有了,孙权这才换了一个表情,郑重地问起吴奋实情。
吴奋这才确凿相告,说他父亲其实还剩一口气,但是最近情况危急,事急从权,他只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提前放出消息来,只求能见到孙权,也好为孙家投曹的这些文武统一一下态度,看看后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