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赵云不上心,而是他体恤下情,对士兵仁慈。如果从交趾那地方就直接陆路翻越十万大山送信,不知道路上要死多少信使呢。可以海路把最凶险的一段走完了,后续都是有驿站有官道的,这才稳妥。
不过这也导致了为什么雒阳和长安地区,都是一直拖到四月底五月初,才收到赵云的捷报。
而捷报抵达的时候,赵云的大部队其实才沿着海走走停停,刚刚回到长江口的吴郡。
大军遇到的季风风向也一度不是很顺,几次停下等逆风过去,就这么硬生生回程又沿着南海和东海海岸航行了两个月之久。
回到吴郡时,赵云才松了口气,感慨此次行程之远:
“算从会稽出发的话,到南海郡揭阳两千五百里,揭阳到番禺七百里,番禺到龙编一千六百里,龙编到林邑再一千二百里,林邑到占城九百里。
这次回程,从最远的占城算起,航行了七千里!幸好去的时候,我们是从揭阳经朱崖就抄近路直扑最远的占城,把后面四段总计四千五百里海路,缩短到三千五百里,省了一千里。
那就是去程总共六千里,回程七千里,八月启航来年五月归,整整九个月,航行一万三千里,真正的万里远征了。
三百年前,霍骠骑也不过深入大漠两千里吧,从长安到凉州、河套还不足两千里,总共加起来就是单程四千里,往返八千里。这大海可是比大漠辽阔多了。”
魏延闻言,也是吹捧赵云、太史慈:“那是二位将军殊勋卓著,陛下雄断圣明,司空庙谟怀远。”
赵云忍不住笑了:“文长你这几年居然也读书了,陛下雄断司空庙谟自然是有的,我们不过是仗了新式海船之利,还需戒骄戒躁。”
魏延和赵云如此对答,倒不是他们掉书袋,而是因为某些书是代表朝廷官方意识形态、近年新出的,满朝文武都会学习文件精神。
“明明庙谟,赳赳雄断”这八个字,素材来源于蔡邕《东观汉纪》,后来又被收进刚成书不久的蔡琰《后汉书·光武帝纪》,文学上是互文的手法,后来便约定俗成雄断是皇帝的,庙谟是辅臣的。
任何历史都是当代史,虽然蔡邕蔡琰写的是光武帝创业史,明眼人都知道可以套用到如今的情况上,大家说话也都套上了“陛下雄断、司空庙谟”。
赵云跟魏延谈笑一会儿,恢复肃然,又想到了一些为长远计的建议,准备把此次万里远征的经验心得总结一下,给刘备上表。
“不经万里远征,不知航海之不易。如今虽然天下未定,急需有过久战经验的老兵为国效力,北击袁曹。但在海上航行过一万多里的士兵,再去攻城消耗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