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旗舰上足有一千多名水兵,但是在船楼上层、靠近船楼能够立刻投入跳帮接舷战的,不过两三百。但他已经顾不得了,再等下去只怕就全部白白沉了,一个垫背的都捞不到。
董袭连盾牌都弃了,只为了更便于攀援,一手抄着佩刀,一手甩着一根带麻绳的挠钩,猱身而进跟人猿泰山一样翻到对面船上,手起刀落连连砍死三五个汉军水兵,一边砍杀一边大喊搦战。
“太史慈狗贼有胆就速速与我一战!余姚董袭在此!”
“嗡——”一声弓弦响,太史慈在他头顶两层楼的位置,凭栏朝下射了一箭,自上而下扎中董袭头盔,在铁盔上留下一个凹坑白印。
这倒不是太史慈不讲武德,而是两人本来就隔着两层楼呢,就是想近战也过不去啊,太史慈总不能为了讲武德看着董袭挥着泼风快刀一层层往上砍杀吧。
董袭只觉头上遭到一击,连忙抬头,顺势挥刀格挡,旁边有几个汉军神臂弩手看主将都放箭了,也跟着放箭。
董袭虽然把刀挥舞得飞快,可惜毕竟双手只有刀和挠钩,为了跳船没带盾,瞬间就被连续两箭强弩射中,贯穿肩臂。
“卑鄙小人——”董袭骂骂咧咧大吼一声,太史慈亲自射出的第二箭正中他胸口,董袭至此连中三箭,气绝身亡。
“两军厮杀不是斗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跟死人计较。你要是刚才跳过来再跳高两层楼,我自会跟你一战。”太史慈收起弓箭,说了句挽回面子的场面话。
他自忖就算近战单挑,又不是打不过董袭,战场形势不方便而已。
另一边,在战场的两翼,董袭的另外四艘楼船,也在太史慈手下那些中级军官、带着五牙战船的攻打之下,陷入了岌岌可危随时会沉没的惨状。
几名军司马级别的荆州军军官,都有资格率领一艘五牙战舰,就指望着今日之战立功呢。
江西北岸一侧,一名去年年初还是袁术军曲军侯、名叫陈到的,他通过宛城战役时,弃暗投明反正升职到军司马,今日正好有资格率领一艘五牙战舰。他的部下宗预则是作为曲军侯跟着他厮杀。
还有一个原本刘表帐下军司马级别的年轻武官廖化,跟着刘表军一起投降归顺的刘备阵营,今天也在太史慈麾下带领一艘五牙战舰,从江东南岸一侧迂回包抄。
陈到廖化等人的指挥才能,当然远逊于水战经验丰富的太史慈,毕竟他们都还刚二十出头,甚至更年轻。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指挥战舰撞击敌军楼船时,也不如太史慈亲自坐镇的旗舰那么干脆利落。五牙战舰的船头斧刃撞角,一个都没彻底撞正撞结实,只是在地方船舷上小角度划开一条口子,然后拍杆本身就崩断沉江了。
不过好在太史慈率先击毙了董袭,吴军先锋彻底陷入了旗舰沉没失去指挥的状态,剩下几条楼船也陷入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