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忠用的是弓,尤其是拉力非常强的硬弓,那是无法张满弓之后保持不射的,手的臂力会很快耗竭——
这一点但凡打过“骑马与砍杀”任何一代的玩家,都很好理解:弩上弦后瞄再久,准星都不会散;弓拉满后两三秒不射,准星就飘散得离谱。
黄忠为了李素的安全,在吴军弩手慢慢瞄的时候就射杀了对方,对方的箭尚未离弦,李素凭什么谴责吴军怯懦呢?有种你真让盾手挡三箭再说啊!
显然,李素那么苟怂之人,犯不着为了这一丁点士气人设,斤斤计较。
李素下意识地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继续骂道:“周瑜小儿,别以为你比孙策口才好,便来班门弄斧。你再是巧言令色,也不过是巾帼不如的怯懦无耻之人。”
周瑜显然比孙策更擅长在这种不能夸饰勇武的状态下,维持士气和出师的大义名分。只听他面对李素的激将,不骄不躁地声明:
“李素,你休要狂妄,伯符是不屑于占你便宜,就算用超过你的兵力野战击败了你,也是胜之不武。
北人多马,南人多舟,各有所长,本就是自然之理。既如此,两军交战自当无所不用其极,各展所长而已。
你若是非要想陆战公平一战,让赵云退回襄阳,你我各出步军一万五千人,堂堂阵战。
否则,你要攻城便攻城,你要从夏泽与我军水战,我们也奉陪。不过,我们不会拿同样数量的步兵来野战你们的步骑。”
周瑜这么一说,吴军的士气还真回来一些,大家都意识到主公不是怂,只是两军各有所长。对面的李素奸诈,想骗得主公放弃优势、扬短避长而已。
李素倒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只是顺势假装受到了激将:“好!既然你们吴人只敢接水战,不敢接陆战,我奉陪到底,改日待战船到了,与你再战就是。
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贪小无谋少智之辈。既然你们都知道自己无能,坐拥数倍之兵还不敢野战,当初怎么还有胆偷袭南郡,简直贻笑大方,就不怕无家可归。”
周瑜朗声抗辩:“李素,这当然是你这等趋炎附势的逐利小人理解不了的。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主入南郡,乃是吊民伐罪,救荆襄士人于水火。你自己倒行逆施,行科举暴政,导致荆襄士林痛愤、翘首以盼东望王师。我军所过之处,无不箪食壶浆,这才两日之内兵不血刃连克多县、全取南郡,人心顺逆昭然若揭。
你若非心虚,又何至于以北兵奴役荆襄之民、护残苛暴政。今日你如非要野战,也可以,让你帐下北兵北退数十里,只留原本刘表帐下新降的荆襄兵,我军自会派出人数相等的兵马与你交战。刘表麾下士卒肯不肯为你这等奸佞残害乡里,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素眉毛一拧,暗忖这周瑜的政治智慧还是厉害啊,没看出来他不光军事强,找大义名分的眼光也很是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