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要不是你非要早走,咱在姑臧的守城部队,能因为被李素戳穿了你独自逃命的真相,而军心狂泄三天都守不住么!
亏你当初还有脸说什么不打旗号、走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影响士气的。连怎么应对李素诈供的后手都没想明白,就直接跑了!”
贾诩也很郁闷,他确实也没想到李素一上来就戳穿他已经跑了、并且还抓住这点打击郭汜军的士气,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弃子。从这个角度来说,贾诩为了自己的安全,确实是有点管杀不管埋。
他知道直接争辩没有好下场,只是等郭汜发作过了,才委婉地一边认错、一边暗示郭汜事已至此,只能同舟共济向前看,翻旧账对于下一阶段的自保求存没有帮助。
“骠骑将军,这事儿算错在我,是我不够谨慎求全。但咱还是想想怎么利用即将入冬的天气,拖住马超今年的追击。要是能让马超的追兵在寒冬中铩羽而归,明年说不定他都没胆子再冒进了。
如今天下群雄并起,刘备也没有能力以国力军力久耗边陲。他今年甚至明年,之所以还专注对付我们,无非是因为陛下尚在、大将军朱儁也还健在,让各方诸侯没有借口清君侧。
可朱儁的寿数我看也差不多了,我们丢失长安之前,就久闻他身体常年抱恙。只要能撑过这两年,一旦二袁与刘备反目,刘备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些已经远遁自生自灭、对他没有威胁的癣疥之疾?”
不得不说,贾诩这番话,与历史上公孙瓒死前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公孙瓒之所以守住易京楼跟袁绍比粮食消耗战,就是仗着“天下群雄纷争,无人能顿兵久耗坚城之下数年”。
而且说句良心话,公孙瓒的那个图谋,如果历史上不是被袁绍用穴地攻城法在199年攻破了易京楼,而是让他多撑一年的话,他说不定就真活下来了。因为第二年就发生了突发的官渡之战,要是袁曹在黄河边打起来了,哪还管得上补刀公孙瓒?
只是公孙瓒气运天数确实没撑住,耗时间的计策也就成了笑柄。
所以,贾诩的这个打算,纯粹从谋略的角度来说,并不可笑,反而是目前状态下能想到的最好备胎了。何况贾诩比公孙瓒更高明的地方在于,他对于“要熬多久、熬到什么变量条件出现才能有转机”,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公孙瓒看不到最透彻,只能笼统期待一个“天下有变”,不能具体到“期待袁曹反目”。
贾诩看得很清楚,他就是别的都能让,拖时间,拖到朱儁死。
现在是全天下的诸侯都暗中翘首盼望着朱儁赶快死。
贾诩跟郭汜苦口婆心又说了一大堆建设性的朝前看的鼓励,才算把郭汜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然后郭汜问起贾诩酒泉能否固守、毕竟从姑臧算起,已经被马超追了七八百里了,哪怕只算张掖郡删丹县开始逃,那也有六百多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