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操切,就算有了笔迹非常神似的逆信,也得有恰到好处的时机来递送、并且让宗正景升公机缘巧合问到泰山如何对比辨认字迹的计策……慢慢来好了。”

蔡邕松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怕贤婿笑话,我如今这官职,比贤婿还人微言轻,冒然去找景升贤弟,难免惹人疑惑。

六月份的时候,侍中董扶重病不起,如今已经卧床月余,上个月大将军及其心腹、少府王子师,还跟我透了个气,说准备以调任外官不至留中之法,升我为侍中。

贤婿与镇西将军若是不急,我看可以在南阳称病不前、拖延月余,待我先把这些书信仿好、又不着行迹跟景升贤弟谈过‘如何对比鉴定书证真伪’,贤婿再进京向陛下报捷,也不迟。”

(注:蔡邕已经55岁,刘表现在是48岁,所以是贤弟)

李素听了,也不由微微改变了对蔡邕的看法。

不能把他当成纯粹的老学究或者大儒啊!

没想到,回朝为官还不到半年,蔡邕当年那些当了十几年京官的政治敏锐度就又回来了,这办事看起来很有条理章法嘛,思路也挺清晰的。

或许这才是积年京官该有的水平。

可这样一个有政治敏感的人,历史上怎么就会在董卓死的时候脑子一抽不知察言观色呢?

李素连忙改口:“泰山思虑缜密,那就依泰山之见。而且,倒是我唐突失礼了,叙谈许久,竟还未及问到泰山现居何职……我在南阳时,打探到的消息,还说大将军任命泰山为侍御史。没想到再有月余就能升侍中了?真是可喜可贺。”

见了准岳父,一上来就聊机密大事,竟连对方做到什么官都不关心,严格来说还是挺不孝的。

侍御史才正六百石,而侍中有比两千石,这中间差得可太远了,估计现在蔡邕至少已经爬到比千石了,然后才有可能够一够侍中,否则不可能飞跃上去的。

哪怕原本历史上董卓提拔蔡邕,也得“两月之间,周历三台”,各种巧立名目利用官场潜规则,才把六百石的人升到比两千。

蔡邕也尴尬一笑,这才有机会说这些家常事儿:“也没什么,就算做到侍中,品秩也不及贤婿的使中郎将。侍御史是三月份我回朝时的官职,六月时我升了尚书,在少府礼曹,离侍中的品秩还是差得很远的。

所以,王少府才迎合大将军之意,想出了‘调任外官不至留中’的老办法,让我下个月先以礼曹尚书外放巴郡太守,然后以道路不通无法到任为由,留中改任侍中,那样品秩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