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厂公考虑的周全。”那大珰缩缩脖子,发言完毕。
“呵呵,厂公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个身穿儒袍,头戴网巾的中年书生,轻摇折扇道:
“厂公好好想一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撞鬼的?”
“那还用说……”张鲸摸一下脑门上的疤,愤然道:“自打被皇上拿痰盂砸了头,就晦气不断了。”
“皇上为什么要用痰盂丢你?”书生追问道。
签押房中鸦雀无声,张鲸的脸色铁青,这是厂公不能提的禁忌。
但一来对方是他倚重的智囊,二来张鲸也迫切想知道答案,便黑着脸答道:“就说咱家背时嘛,王锡爵那夯货上的那道疏,是咱家进呈御前的。”
“那王锡爵为什么要上这道疏啊?”书生摇着折扇道。
“什么三不能八不平呗……”张鲸闷声道:“哎呀我的沈先生,咱家都这鸟样子了,你还跟咱家这儿卖什么关子?!”
“好好好,学生直说。”那沈先生笑着安抚下张鲸道:“王锡爵上那道疏,真正的原因是他乃江南集团的人。”
“哦?”张鲸吃一惊道:“是吗?”
“厂公随便差人到江南打听一下,”沈先生道:“就会知道,王锡爵的父亲王梦祥,乃江南集团的创始股东。他老退之后,王锡爵的弟弟,同为榜眼的王鼎爵,放弃了当时正四品的官职,加入江南集团接班。当时在江南引起很大的震动。”
“……”张鲸抬抬手,他干儿子赶紧奉上旱烟袋,给干爹点上。
当特务他们是新手,但伺候人可是从小的本事。
“而且王锡爵本人也跟那赵昊过从甚密,在香山书院当了好多年的客座教授,他的一双儿女也都拜在赵某人的门下。”沈先生接着道:“这下厂公相信他们穿一条裤子了吧?”
张鲸撑起身子,一脸震惊道:“先生的意思是,赵昊指使的王锡爵上本?”
“何止是这一件事。”沈先生冷笑道:“还有那火速告破的伪书案,背后也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