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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张相公抱臂立在窗台前,手中攥着烟斗,看着窗外的灵堂定定出神。

“岳父。”赵昊又唤了一声。

“你看了?”张相公幽幽问道。

“是。”

“好笑吗?”张居正用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问道。

“孩儿没觉得好笑,只是觉得很意外,很愤怒。”赵昊忙恭声答道。

“没什么好意外的。”张居正凄然一笑道:“这都是为父自找的。不谷那日就料到会遭到弹劾,只是没想到开头的居然又是我的门生。”

一个‘又’字道进了张相公的心痛。

他攥着烟斗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声音都变得有些神经质道:“一个接一个的学生都朝不谷捅刀子,莫非是报应?”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赵昊轻声道:“他们可能就是想用这方式来激怒岳父。”

“嗯,为父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为了撵我走,肯定无所不用其极。”张居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咬牙切齿道:“有什么花招尽管放马过来吧,不谷一并接着就是!”

……

张相公所料没错,敌人一旦发动,后招便接连而至。

第二天,又有个叫熊敦朴的翰林检讨上书弹劾张居正,还是一样的阴阳怪气。

他在弹章上说,‘臣窃怪居正能以君臣之义效忠于数年,不能以父子之情少尽于一日。臣又窃怪居正之勋望积以数年,而陛下忽败之一旦!’

并提了个建议说,可以让他像前朝的杨溥、李贤那样,先暂还守制,然后定下归期提前回来嘛。

这法子其实没安好心,因为如今四方太平,国库充盈,有张相公打下的底子,官员们躺平几年都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