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李义河连唤数声,张居正才回过神来。
“嗯?”
“现在皇上挽留了三次,百官也都上表请留相公。”李义河忙重复一遍道:“是时候摊牌了。”
“嗯。”张居正缓缓点头,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早已写好的奏章,递给李义河道:“你们看看。”
李义河等人便围在一起仔细读起来,赵昊也凑过去同看,只见题目十分拗口,叫《乞暂遵谕旨辞俸守制预允归葬疏》。
再看奏疏的内容,也是很不要脸。
大意说是‘朝中的大臣们纷纷来我家,以君臣大义责怪我。说殊恩不可以横干,君命不可以屡抗。既然以身任国家之重,就不该只顾自己的家事。’
‘臣躺在砖头和草席上连日反思,是既感动又恐惧。打算再上本乞归,又恐再惹陛下不快。而且皇上大婚期近,国家大典莫过于此,臣这要是撒手一走,不能效一手一足之力,于心何安?’
‘于是臣不敢再请丁忧,恪遵皇上前旨,候七七满日后,不上朝,但赴阁办事,随侍讲读。’
此外,张相公还提出了五个夺情的条件:
其一,二十七个月内俸禄分文不领;
其二,所有祭祀吉礼,概不出席;
其三,入侍讲读,在阁办事时,请允许臣继续青衣角带,不穿吉服;
其四,章奏具衔,准加‘守制’二字;
其五,仍容明年乞假葬父,便迎老母,一同来京。
拜读完了张居正的奏疏后,众人纷纷赞叹,不愧是元辅,考虑问题就是周全!
“相公这个‘辞俸守制’的方案,兼顾了天理人情,谁说忠孝不能两全?”李义河笑呵呵的端起茶壶,滋溜呷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