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元辅受上皇付托,辅朕冲幼,安定社稷,朕深切依赖,岂可一日离朕?父制当守,君父尤重,准过七七,不随朝,你部里即往谕著,不必具辞。’
至于两宫和皇帝的赙赠,及张父一切哀荣,自然都按照最高标准来办,无须赘述。
……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送去吏部的上谕只能等明日再说了。但太后却命开了宫门,让冯保亲自出宫去向张相公传旨慰留,并带去自己的关爱。
冯保到大纱帽胡同时,只见整条胡同银装素裹,成了花圈和挽联的世界。那是前来致祭的官员实在太多,相府前院已经摆不下,只能摆到大街上了……
更离谱的是,这会儿已经是半夜,胡同里却依然挤满了青衣角带的‘孝子贤孙’。
大家虽然都盼着张相公赶紧滚蛋,但也都知道他还会再回来的。所以哪个也不敢怠慢。
这九月中旬的北京城已经下了霜,官员们一个个裹着毯子,冻得跟孙子似的,打喷嚏咳嗽之声不绝于耳,却都坚持着给老封君守灵。
看到冯公公捧着圣旨驾到,冻鹌鹑们赶紧起身行礼不迭。
“好好。”冯保欣慰的擦擦眼角道:“大家对元辅的感情真是太深厚了……你们继续吧,咱家要进去传旨了。”
“公公请。”冻鹌鹑们忙恭声相送,心中羡慕坏了。皇上和两宫对张相公的敬重,真是前无古人啊。
好在接下来三年,大家终于不用活在他的阴影下,可以重见天日了。所以冻归冻、困归困,大家的心情还是很灿烂的……
直到他们听到冯公公向张相公宣读的上谕。所有人登时就紧张起来了。
‘朕今知先生之父弃世了,痛悼良久。先生哀痛之心,当不知何如哩?然天降先生,非寻常者比,亲承上皇付托,辅朕冲幼,社稷奠安,天下太平,莫大之忠,自古罕有。先生父灵,必是欢妥,今宜以朕为念,勉抑哀情,以成大孝。朕幸甚,天下幸甚!’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其实不想走
相府前院的灵堂中,一个斗大的‘奠’字分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