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今天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恁也少在这儿撩火!”高拱气得吹胡子瞪眼。
“哦……”想起他发飙时的可怕,高夫人这才不敢吭声了。
……
马车好容易驶出了彰仪门,沿着官道一路往南,中午时过了六里桥。
这会儿是六月下旬,中午头还是很热,又快一个月没下雨了,路面都飘着蜃气。别说人了,就连拉车大青骡子热得都垂头丧气,直耷拉耳朵。
高超实在受不了,跟高拱商量咱们先去路边树荫下歇歇脚,等太阳不那么毒了再上路吧?
高拱是想越快远离京城越好,但看一眼快要中暑的老伴,他只好点头同意了。
车夫如蒙大赦,和高超拉着骡车往路边旱柳树下寻阴凉。
待马车停下,高超赶紧找个通风处放下胡凳,扶着老太太下车过去坐定。
等他再回来请老爷下车时,高拱却坚决不下,说自己在车里就挺好。
其实他老腰都快颠断了……
但这里距离京城太近,又是进出京城的要道。高拱担心会有衙门的人正好经过,认出自己来。
他嘴上看得开,但其实比新娘子还害羞,恨不得也找块盖头盖上了。
高超劝不动,只好给老爷取了水壶,又递给他一张昨晚烙的大饼。
高拱便坐在马车里,就着水,一口一口咬着大饼。可实在咽不下啊,结果把嘴塞得满满的,噎得他眼圈都红了……
他不禁仰头靠在车壁上,觉得自己狼狈的像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