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院中,众官员纷纷从用餐的房间出来,向张阁老恭敬行礼。
只见张居正一身裁剪得体的酱紫色团花湖绸直裰,外罩一件玄色的狐皮斗篷,头戴着两脚垂于后背,飘飘然的逍遥巾。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玳瑁的茶色镜,说不出的闲适富贵。
他在高朝殷勤的引路下,步履沉稳的走入高府的正堂,进去后也不摘墨镜,朝高拱作揖道:“元辅海涵,仆来晚了。”
“哎,叔大哪里话?你是为我负伤,就是不来老夫也不会怪罪的。”高拱高兴的起身相迎道:“当然来了更好,快快请入席,就等你了。”
“恭敬不如从命。”张居正直起身,又向众公卿拱手道:“诸位久等了。”
“张相公快请坐,我们也是刚到。”众公卿也都非常客气。他们畏惧高拱,同样也怕张居正。
把满朝公卿比作一副牌,这两位大小王,都能把他们管住。
张居正就坐后,寿宴开席,自是各种谀词如潮,竞相献媚了。
高拱应付了三圈,高才和痰盂等人便适时替他挡下众人的劝酒。
高阁老吃了几口菜,打了个酒嗝,方笑问张居正道:“太岳,怎么来的这么晚啊?不像是你的风格呀。”
“唉,今天是女儿回门。”张居正叹口气道:“我们荆州那边,是婚后第二天回门。也有些繁琐的规矩要敷衍,故而耽误了。”
“呀,这样啊。”高拱不禁抱歉道:“那你吃杯酒,快点回去吧。”
“不打紧,我看到那业障就气不打一处来,躲出来也好,眼不见为净。”张居正拉下脸道。
高拱并不奇怪,因为从一开始,张居正就对赵昊表现的很不满意,甚至这婚事能成,还是他从中说和的。
不过高拱总觉的,眼下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女婿也是半个儿,张叔大的态度应该会转变吧?
所以看到张居正急于撇清和赵昊的关系,他既高兴,又有些吃不准,心说这家伙不是在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