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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床是真大,漫说六个人,八个人也绰绰有余。有时候玩累了,干脆躺在上头就睡了。大被同眠,度过完美的一天……

所谓山中不知岁月长,转眼就出了正月。江雪迎等不及,早回苏州了,李明月要为百货大世界选址,也跟着一起出发了。

没了这明争暗斗的两位,留云山居里顿时安静了不少,马湘兰和小竹子十分投契,巧巧更是跟谁都合得来,让赵公子终于过上了几天温香软玉的安生日子。

可惜没过多久。二月初七这天,山下传来消息,魏国公病故了。

虽然有些不地道,赵公子还是松了口气,他在苏州一堆事儿呢,就为了等老公爷咽气,才一直呆在金陵的。

不然刚回去又得回来,太折腾了。

二月初十,赵公子换穿吊服,乘坐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前往魏国公府吊唁……所谓吊服,就是把官袍的圆领换为白袍,乌纱帽、革带、皂靴均和常服相同,不需要更换。

一路上只见金陵城已是满城素缟,尽管徐鹏举生前丢尽了祖宗的脸,草包公爷的名号甚至传到了朝鲜琉球,但他毕竟当了五十三年的南京守备,好几代金陵百姓都是在他治下长大的,甫一听说他去世,金陵百姓难免觉得空落落的,自发为他戴孝,就像是在送走一个时代。

赵昊来到时,更是满眼的挽幛、挽联、花圈,白茫茫一片之前到处飞。低沉的哀乐声中,魏国公府内外哭声一片,气氛十分的凝重。

他轻吁口气,调整好情绪,下车步行来到徐府门前,奉上挽幛、礼金和素面的名刺。门口迎客的徐府管家,一看是贵客前来吊唁,赶紧敲响了大门口的报丧鼓。

两声鼓响后,披麻戴孝的徐维志迎出来,看到师父便扑通跪地、嚎啕大哭,悲伤的不能自已。

赵公子赶紧把他扶起,陪着掉了几滴泪,才在他的引导下,来到公府前院那宏伟如宫殿般的灵棚中。

只见魏国公灵前摆着由火腿制成的琵琶琴,用熟猪头作头、熟猪肺和猪肝作身、制成的姜太公;饰着彩带的白鲞,用熟猪肚制成的白象,煮熟的鸡制作成的凤凰,让人眼泪与口水齐飞。

和尚的诵经声中,赵公子给灵位磕头,徐邦瑞和他嫡母郑氏还礼。

听司仪唱出赵昊的身份,郑氏抬头看一眼赵昊,嗫喏着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如今最大的靠山已经没了,她更不敢让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