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最繁华,但比起苏州城甚至吴江县来,还是远远不够看。也就只有苏州阊门外一成的人流,吴江盛泽镇的三成而已。
所以海瑞很轻松就在街上找了块空地方。让彭千户到一旁的茶摊,付十文钱借了板凳桌椅摆好,把幡儿往桌旁一搁,就算开始营业了。
不过街上的百姓好像都行色匆匆,好一会儿都没人照顾他的生意。
六十多岁的茶摊老板看不下去,给他端了碗热红枣茶过来,让海瑞喝了暖暖身子。
海瑞道声谢,双手端着茶碗问道:“老丈,这昆山县比邻苏州,怎么人口端得如此稀少?”
“昆山怎么跟苏州比?人肯定少很多嘛。不过以往这半山桥乌央乌央全是人的,这不大老爷带着修堤吗?县里人都去了昆南,街上自然就没人了。”
“不过你个算命的算不到这个?”茶摊老板打趣笑道:“我看本事也稀松了点儿。”
“混口饭吃罢了。”海瑞自嘲的笑笑道:“确实是老朽失算了。之前在苏州城,看着巡抚衙门放告,好几千百姓排着队去告状……这打官司的人啊,心里没底,都想算算卦,那十天赚了一冬的钱呢。”
“哈哈,那你得付我茶钱。”老丈开玩笑道。
“好说好说。”海瑞又递给他几枚铜钱,茶摊老板推辞一下,也就收下了。
“我还以为巡抚来了昆山,这里也能有好些人去排队告状呢。”海瑞又叹口气道:“没想到却在西山巷那边扑了个空,怎么会一个告状的都没有呢?真是失算。”
“哈哈哈……”听个算命的说自己失了算,茶摊老板险些笑岔了气。好一会儿才擦着泪道:
“算不出来我告诉你吧,因为我们昆山有赵青天,何须再劳烦海青天?”
“赵青天?”海瑞故作不解地问道:“是赵知县吗?”
“还能有谁?当然是本县老父母,堂堂新科状元赵县尊了!”一提起赵二爷,茶摊老板便收起笑容,满脸崇敬道:
“我们昆山老百姓苦尽甘来啊,居然天降状元公来给当县令,你说这得多大的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