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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罪之身岂敢轻忽?”赵守正忙一板一眼道:“昨日进城后已经是过午,不便叨扰,是以今日一早就来报到。”

“不来是对的,昨天下午李部堂开堂会,都去玩儿了。”侍郎大人给赵守正斟一杯茶道:“以后休提什么戴罪之身,这南京城里一半都是被发落过来的,大哥不笑二哥。”

“多谢大人宽慰。”赵守正忙双手接过茶盏,心里定了一半。

“再说,你是状元之才,当个知县已经委屈你了。而且还去当个附郭知县,实在太屈才了。”侍郎大人又拍了拍赵二爷的肩膀,满满都是期许道:“器大者任重,马骏者远驰。好好干,拿出表现来,我们一定会把你再抬举上去的!”

赵二爷闻言彻底放心了。原来堂堂侍郎亲自接见,不过是对本官的看重。

也对,我可是堂堂状元郎,而且盖过章的那种啊!

不由暗道,儿子,你终于智者千虑有一失了,人家没打算给你爹我小鞋穿,哎呀嘿。

“少冢宰放心,下官定然竭尽所能,排除万难,造福一方百姓。”赵二爷来前是跟范大同对过词儿的,这会儿应对自然不会荒腔走板。

谁知笑容还未浮现在脸上,就听侍郎大人语态郑重道:“眼下苏州就有一难,唯有赵状元能解了。”

“呃?”这台词没对过,赵二爷无助的咂咂嘴,感觉味不对啊。

“是这样的。”侍郎大人缓缓道:“前日刚刚收到昆山刘知县递上来的丁忧劄子,原来他老父忽然病逝了。”

“真是太不幸了。”赵守正叹口气道。

“按照规制,他不日就要挂印返乡治丧去了,所以昆山县即将正印虚悬、百姓失牯,又逢梅雨汛期,不可一日无当家之人啊。”

鸟侍郎瞥一眼面不改色的赵守正,心说此人还真如传说中那般深不可测呢,居然到这会儿还不慌不忙。

“部里商量了一下,若是新派个候补知县过去,苏州府一下就得迎来三个新知县了。七个县里一半换帅,对今年的防汛大局很不利啊。”

见对方不动如山,鸟侍郎心说再故弄玄虚也不过贻笑大方,便直截了当道:“所以我们已经行文北京,让现在的吴县知县再留一段时间,赵状元便直接去署理昆山知县吧——这样对苏州防汛的影响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