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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春忍不住打个寒噤,屁股开始隐隐作痛。

“怎么回事?!”小阁老低喝问道:“出门还好好的!”

“是二爷爷……”

“二叔?他怎么了?!”

徐元春赶紧将自己所见所闻,讲给父亲知道。

小阁老听完眼前又是一黑,脸色数变才稳住身形,刷得抽出鸡毛掸子,咆哮起来道:“我打死你个龟孙!”

徐元春吓得抱头蹲地,好一会儿才发现,父亲打的不是自己,而是挂在墙上的一副《熙园消夏图》。

上头画的是徐阁老丁忧时,在家中与子弟享天伦之乐的情形。

画卷最显眼的位置,便是徐阶与徐陟兄弟俩坐在罗汉床上,悠闲对弈的身影。

徐璠的鸡毛掸子连抽十几下,把徐陟的人像打了个稀烂。当然也难免误伤,把徐阁老的脸都打没了。

……

徐阁老粒米未进、滴水不沾,一直躺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渴得受不了,在儿子怀里喝了点水。

“父亲不要太伤心,这里头也许有什么误会。”徐璠轻声安慰老父。

这才三天时间,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徐阁老,就已经眼窝深陷、形容枯槁了。

现在说他八十都有人信。

“没什么误会,他已经记恨我一辈子了。”徐阶左眼窝滚出一滴浑浊的泪来,喃喃道:“老夫这个弟弟,读书比我强,但自幼被你奶奶娇惯坏了,那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