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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中。
赵昊先将那二十两银子小心的收好,然后转身回来,吃力的扶起父亲,将他送进东间。
醉酒之后,赵守正嘴上再没了把门的,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往屋里走,一边吧嗒吧嗒掉泪开了。
“刘兄啊刘兄,当初你老父病重,是谁帮你延医问药?无钱下葬时,又是谁奉上了百两纹银?怎么轮到我背时了,你却连一两银子也不肯借?”
“冯老弟啊冯贤弟,你整日里吃我的喝我的,围着我转了七八年,怎么这一下,就连门都不让我进了?”
“呜呼哉,人情胜似吴江冷,世事更如蜀道难……”赵守正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过去。
赵昊这才知道,父亲并未把玉佩之事放在心上,而是为白日里受尽白眼而难过。他之前阔绰时,一帮同窗称兄道弟,便宜占尽。现在见他败了,一个都不理他了。
此中冷暖,外人怕是难以体会万一。
赵昊叹息一声,弯腰帮赵守正脱下了靴子,又给他脱掉袍子。
那张德恒当的当票,便飘然落在地上。
赵昊捡起当票,定睛看着上头‘执帖人赵守正,今因急用将己物当现银贰拾两。奉今出入均用现银,每月行利玖分,期限壹月为满,过期任铺变卖,物主自甘,此帖为照。’的鬼画符似的字样。
乍看一眼,似乎没什么不妥。但赵昊听到了那张老板和朝奉的对话,知道这当票上定有玄机,便又一笔一划的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期限壹月’的‘月’字,两条腿短的异常,说是‘日’字似乎更妥当。只是前一句中‘每月行利’的‘月’字十分正常。让人顺序读下来,当然不会往‘日’字上联想。
想必那当铺留存的当票上,这‘日’字会更加标准。
这就是朝奉口中‘活当’变‘死当’的诀窍了。如此简单粗暴,简直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