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经过这些年的修身养性,吕布也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了,而且平日里对待官员、士族也十分温和,这让很多人产生一种错觉,随着吕布地位的稳固,他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士人的一员,应该开始主动维护士族的权益了。

然而这次冀州祭起的屠刀无情的告诉所有人他们想多了,吕布还是那个吕布,他从来没将自己当成过士人,更不会主动去维护士人的利益,平日里的客套也不过是麻痹大家的假象而已,而吕雍这次攻破邺城已经涨了威风,若再让他成功完成了迁都,吕雍的威势也会大涨。

到时候就是这斧子掌控朝堂的局面,这让所有人心中都不舒服。

“爹,装病,这件事莫要掺和!”洛阳,司马家,听到有人来拜访,司马懿拦住想要前去迎接的司马防,沉声道。

司马防本在河内老家,一开始司马懿也是担心战火波及到河内,是以让人将司马防接来长安跟自己一起住。

作为民部中郎,司马懿在长安自然有着一套自己的府宅,跟怀县的司马家没法相比,但绝对不差,司马防虽然致仕,但毕竟是大名士,是以在长安还是有些人望的,不少人愿意来找他。

但最近随着冀州战事传来,司马懿敏锐察觉到了危险,而且这战报前脚传来,后脚就有人登门,哪怕不确定对方是否来游说自家父亲的,司马懿都不会让父亲见人。

这个时候,还是避嫌为上。

“何事?”司马防正想着与人一起联名上书天子,吕布这次在冀州做的太过了,冀州啊,名士云集之地,被吕布这次犁过以后,是怎样一派凋零场景,司马防几乎不敢想,此刻被儿子拦住,司马防不禁一怔,皱眉看向司马懿。

“不管是何事,都不可参与其中。”司马懿对着司马防沉声道:“否则将有灭门之祸!”

“危言耸听!”司马防皱了皱眉,虽然这二儿子却是颇有远见,也数次在这战乱中让司马家转危为安,但这次的事情,司马防也只是想弹劾吕布,让他别那么肆无忌惮,哪有儿子说的这般吓人?

“非是危言耸听!”司马懿给了兄弟一个眼色,让他去谢客之后,这才看向司马防道:“我知父亲是何意,但弹劾没用,想要改变什么,必须兵变才行。”

“那就兵变,如今长安空虚,正好夺回长安,挡住函谷关,有北工城的那些兵器,他吕布还能打回来不成?”司马防怒哼道。

“兵从何来?”司马懿吃惊的瞪着自己的父亲:“父亲不会真以为太尉调离长安,这长安便可以任那些人肆意妄为了吧?”

吕布的确将这些年积攒的兵力都带去了洛阳,但这并不代表长安守备薄弱啊,想想也知道,这长安城可是吕布的根基所在,就算如今兵力紧张,也不至于放心道长安城中一点人都不留。

没错,长安的确虚弱,但虚弱不代表你们就好打,兵从何来?只这一个问题就戳了司马防的肺管子,半天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