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足足十年的时间里,吕布从西杀到东,从东杀到南,又从南杀到西南,从西南杀到西北。
十年的时间里,吕布手下换了几茬,最多的时候他手下曾有过上千人,但有人战死,有人受不得荣华富贵的诱惑出卖了吕布,也有人在这接连不断没有一日安稳的日子里崩溃了,总之吕布这十年里一直在杀,身边的人也换了不少,十年下来,死在他手中的蛮人若仔细数怕是不下十万。
但莫说寻常人,便是吕布,十年这般不间断的四杀下来,也有些说不出的疲惫,那种日日夜夜都神经紧绷的状态,一直持续十年,旁人或许还可以休息,但吕布必须谋划前路,与敌人斗智斗勇,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局面!
那种心中的煎熬和痛苦,旁人无法体会,十年下来,明明身体才三十岁,但头发却已花白。
“主公?”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吕布从出神中唤醒。
“九儿啊。”吕布回过神来,看着端着粥坐在自己身边的李九儿,勉强露出几分笑意,伸手接过粥碗道:“斥候可曾派出?”
“已经派出。”已经二十四岁的李九儿风华正茂,比之十年前多了几分成熟,但眸光中的凌厉却更胜从前,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十岁的吕布却已满头华发,每次看到吕布那疲惫的眼神,心中都说不出的酸楚。
“不知不觉,已经在天下杀了一圈,如今再度回到这孤颙城,不想已经是处废墟了。”吕布站起身来从帐中走出,看着已经被植物笼罩的孤颙城,有些说不出的感慨。
当年正是在这里,他们还只有几个人,便杀的蛮人哭爹喊娘,这眨眼间十年过去了,死在他们手中的蛮人得十万往上,甚至其中还包括一个蛮人皇帝。
效果自然是有的,各地的义军陆续出现,而且越来越多,但满庭将吕布当做了罪魁祸首,只追着吕布狠打,这种情况下,各地义军虽多,但愿意这个时候拉吕布一把的却没有。
“主公,你说我们还要打多久才能成功?”李九儿跟在吕布身后,突然问道。
“累了?”吕布笑道。
“没有,主公在,九儿就不会累。”李九儿摇了摇头。
其实还是累的,连吕布都累,更别说旁人了,吕布看着远处疲惫的将士,心中也罕有的生出几分茫然:“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找寻一种唤醒人心底对蛮人怒火的方法,这点很关键,你可以称它为势!”
“不是很多吗?”李九儿记得好几次出现过百姓反抗。
“不算,或者说太少,蛮人也是有势的,他们占据大势,想要反抗这股大势,就得将民心中的势掀起来,已经差不多了,但却终究差一些。”吕布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