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王允才陡然惊觉,吕布还朝以来,虽然看似莽撞,但似乎每一次决断都没错,最重要的是,别人看起来还觉得颇为正常,对吕布该鄙视还是逼视,该不屑还是不屑。
一次两次,那是巧合,三次四次呢?
“老夫为官一生,不想到老方才眼拙了,未曾识得真英雄也。”王允看着吕布,深吸了一口气道。
“司徒何出此言?”吕布吃了口菜,闻言一脸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貂蝉递来的酒觞。
“家主……”正在气氛陷入尴尬之际,司徒府管事进来,叫了王允一声,又看了看吕布,没有继续说话。
王允点头起身,对着吕布颔首道:“平陶侯自便,老夫去去就来。”
“司徒自去,不必以我为念!”吕布点头笑道。
王允看了貂蝉一眼,匆匆离开。
吕布喝了一口酒,看向貂蝉道:“上次所言,如今可有答案?”
貂蝉点点头:“妾身愿跟随将军离去。”
吕布闻言眉头一挑,看着手中的酒觞半晌后摇了摇头道:“某生于边疆,九原乃苦寒之地,常年遭胡虏劫掠,生于此地,想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人的命,始终都握在自己手中,你如今选择依附于我,焉知我日后会否如王司徒一般,以你与人交易?”
貂蝉眼中闪过一抹迷茫,自上次与吕布有过一次交流之后,她的认知被彻底打碎,此时也正是她最为迷茫之时,原本是本能的将吕布当做了依靠,但吕布如今如此说,显然并未有将她带走之意,原本生出依赖的心再度恢复无助茫然的状态。
“就算你想跟我,也需有让我不抛弃你的本事才行,只凭相貌恐怕不够。”吕布看着貂蝉道。
貂蝉空洞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王允已经从门外进来,貂蝉只能对吕布微微颔首,吕布却没再理她,而是看向王允。
“平陶侯,今日家中有事,恕老夫不便继续招待了。”王允此刻脸上已经没了之前那种亲近到近乎巴结的笑容,既然想法已经被吕布看破,还让人家看了笑话,王允现在是连看都不想多看吕布一眼。
那种感觉,就像是以为人家是瞎子,光屁股在人家面前溜了半天鸟,结果发现人家不但看得见,而且眼神貌似很好。
吕布自然不会赖着不走,这些时日看着王允为了拉拢自己上蹿下跳,结果白忙活一场还是挺有趣的,如今戳破了那层真相自然没戏看了,看王允那恼羞成怒的样子,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来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