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在奏章中,已经把他跟云猛商量好的计划合盘托出,计划很好,也很有效,不过,该有的惩罚一定会有,不能派云蛟去,他去了,交趾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云霄去正好。
自从成为皇帝之后,云昭就发现自己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是非观了,只有应该,不应该这两种选择。
大明皇帝就是在大地上行走的神灵,至少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他可以为所欲为。
历史上的英明的君主们,只不过把自己的心控制的比较好的人,如果控制不好,皇帝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悲惨事件的源泉。
孝子很难当,尽管十二月的玉山早就冰冷刺骨了,云氏父子三人却只能跪坐在冰冷的灵棚里,不断地往火盆里添加冥纸。
见大儿子抱着小儿子冻得小脸发青,云昭就让裴仲给两个孩子取来了貂裘,并且给他们生了一盆火,至于云昭自己,依旧跪坐在最前面,为两个孩子挡风。
“陛下有丧,当以一日替换百日,不可荒废朝政,埋首于哀思。”
云昭瞅了一眼进言的徐元寿道:“猛叔为我云氏出生入死一生,平日里没有什么好孝敬的,他老人家一辈子最害怕的就是担心没人替他披麻戴孝。
我如果连他老人家的这点心愿都完不成,那也太不是人了。”
徐元寿就是大家伙选出来劝谏云昭的人,众人见皇帝回答的斩钉截铁,也就绝了劝谏的心思,以张国柱为首的一群人,也就离开了云氏大宅,既然皇帝不能理政,他们就要把责任承担起来。
朱存极,裴仲,以及鸿胪寺的官员进驻云氏大宅,负责操持一切丧仪。
天逐渐黑下来了,灵棚里越发的寒冷,云彰解下自己的裘衣披在父亲身上,云昭回头看看儿子,还是把裘衣给他穿好,把两兄弟安置在火盆边上,这才低声道:“儿子,猛爷爷去世了,爹爹心里难受,受一些皮肉之苦,心里边还好受些。”
云显瞅着父亲道:“爹爹,猛爷爷去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云昭抬头看看漫天的繁星道:“记住了,爹爹这样自苦,不是为了你猛爷爷,其实是为了爹爹,这么多年以来,爹爹亏欠你猛爷爷良多,咱们父子其实都亏欠你猛爷爷的。
这样做了,爹爹心里舒服,可以骗自己还了你猛爷爷的一些恩情。
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世上,恩情最难还,如果我们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还好说,可是,我们不是,心里总念着你猛爷爷对我们的好,这个时候,恩情就变成了一座山。”